等廖堇一把餐盒一一摆放好的时候才注意到对面的那盒寿司。 眉头一紧,“哥,你又这么打发自己,你忘了上次……”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且深打断了,“管好你自己就行,还管到我头上了,你们两个吃吧,我回公司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上午为了把阮听夏接过来推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季瑞那边早就已经应付不过来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可他还偏偏放心不下这边。 好在廖堇一过来了。 梁且深走后,阮听夏问:“你刚才是想说什么,你哥他怎么了?” 廖堇一思虑了片刻,还是有所保留的说;“没事,他不是胃不好吗,还一直不好好吃饭,我担心他。” 阮听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明刚才还说自己胃已经养好了,还说她逞强,明明自己才是最逞强的那个。 两人吃了一半,阮听夏才想起来问她家里的事情,“你爸妈回来这次呆多久啊?” 廖堇一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有些为难,“这次应该会呆挺久的……” 阮听夏见她表情不太好,“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廖堇一轻“嗯”一声,含糊道:“是跟我哥有关的事情。” 阮听夏莫名有一种沉重感,“怎么了?” 虽然这屋里没有别人,但廖堇一还是压低声音,“我昨天听了一嘴,好像是我姑姑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找我哥帮忙。”阮听夏搬来别苑的时候梁且深的母亲已经离开了,所以从来见过,但也知道他们母子关系并不好。 廖堇一说起这事也有颇多不满,“我真是搞不懂,她在这儿的时候对我哥不管不顾,现在走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反倒是开始联系了。” 阮听夏问:“那你哥那边是什么态度。” 廖堇一想了想,“不主动,不拒绝,她每次主动邀约我哥也见,但就是从不主动去联系,她就经常去找季瑞问我哥的情况。” 梁且深的家事他从没主动提起过,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大家也都闭口不谈。 .............................................…………… 廖堇一说完没多久,下午就有人找上了门。 家里就阮听夏一个人在家,听见门铃声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是梁且深回来了,可又一想他回家怎么会按门铃。 于是起身拄着拐杖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面容和梁且深有几分相像,即便上了年岁可依旧美的很突出,旁边还带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请问您找......” 她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什么,这应该就是梁且深的母亲廖君。 看见阮听夏的一瞬间,女人的眼里也有些许的错愕,“你是?” 面对这样突然的提问,阮听夏可能才是尴尬的那个,毕竟她才是那个外人。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他朋友。” 至于是什么朋友,就不免让人多想了。 廖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带着孩子径自走了进去,就如同自己家一样。 经过阮听夏的时候,那孩子还有意无意的撞了她一下,差点儿没站稳。 阮听夏努力深呼吸压着气,又不能把人赶走。 廖君揽着怀中的孩子,“嘉昱,妈妈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一会儿哥哥回来你怎么说。” 小男孩点点头,“记住了,跟哥哥说好话,让哥哥收留我们。” 阮听夏在一旁听的眼睛都惊了,这是正大光明的上演苦肉计呢?还是利用一个孩子。 总纵使心中不平,可这到底是梁且深的家事,她手再长也伸不过去。 既然廖君当她不存在,那她也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就好。 阮听夏这样想着,直接回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她现在手脚不方便,每天也没什事情可做,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一沾枕头就着,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被一阵刺耳的琴声吵醒。 阮听夏单手撑着坐了起来,只见刚才那个小男孩正拨弄着她放在角落的大提琴。 “你干什么呢?”她疑惑发问。 男孩停下手里的动作,指了指大提琴,“我在玩琴。” 阮听夏深无言,“......” 过了一会儿觉得不解气又道:“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未经别人允许,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还有,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或许是她的语气有些冲,小男孩站在原地很是局促。 阮听夏有些心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乖乖回答:“我叫祁嘉昱。” 阮听夏刚才听到廖君叫过,又问:“几岁了?” 祁嘉昱:“八岁。” 阮听夏记得廖堇一说过,廖君是怀着身孕离开的,算起来时间刚刚好。 “姐姐你为什么住在我哥哥家里?”祁嘉昱眨着眼睛问道,一脸的无辜。 阮听夏看了眼微敞的门,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廖君应该是不在,所以这孩子才会乱跑。 她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妈妈带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祁嘉昱回道:“我妈妈说家里现在遇到了困难,所以要找哥哥帮忙,最好能让他收留我们。” 阮听夏不禁感叹,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响,真把这里当收容所了,而后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被收留的那一个。 她看向祁嘉昱:“那你想住进来吗?” 祁嘉昱点点头,“想。” 阮听夏不明白,“可是你都没见过他吧,他有可能不喜欢你的。” 祁嘉昱想了想,认真道:“我妈妈说不会的,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不会不喜欢我的。” 阮听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她指了指自己的缠着绷带的手和脚,“看见了吗,这是你哥哥打的,我住他家,但他不喜欢我,他这人你不了解,冷漠无情的很,血缘关系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祁嘉昱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阮听夏笑道:“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或许是阮听夏手上和脚上缠的那些东西太过吓人,祁嘉昱一溜烟儿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