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略作休整后,云泽把几人送下了山,并且叮嘱他们:“以后不要来了,山里的野兽还没抓到,很危险。”
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同伴,几人齐齐点头:再也不敢来了!
目送几人远去后,云泽招呼秦源:“走,咱们进去抓猴子玩。”
“什么猴子?”秦源立刻跟上:“这山里真的有野猴子?”
“当然不是,”云泽道。
“啊?”
“你知道他们是被什么抓伤的吗?”
“野兽?”
“久无人烟的野山上久而久之的会生出一些草木之精,有一部分会化作人脸猴身的样子,眼睛泛着红光,”云泽边走边道:“他们喜欢夜间出没袭击人类,嘴巴有盆那么大,三寸长的舌头,我们一般称呼它们为,山臊。”
打云泽开始说“人脸猴身”的时候,秦源就悄悄的拉上了衣服的拉链,并且快走几步紧紧跟在云泽的身边:“那那那……那我们现在是去找这个山臊吗?”
“嗯,”云泽点头:“观主本来在山中设下迷障就是为了不让人上山被袭击到,以前他肯定会下山处理这些事情的……”
“现在呢?”
“现在,”云泽往逍遥观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次见面,怕是永别。
“观主年纪确实很大了,”秦源跟在后面絮絮叨叨,仿佛只要话密就不会被袭击似的。
逍遥观。
如今观里只剩下了两个小道士,加观主一共三个人。
观主见今日阳光好,摆了张藤椅在院中,他躺在上边晒太阳。
小道士蹲在一边捡落在师父脸上的落叶,问:“师父,昨日来的是什么人?”
观主眯着眼睛。道:“是有缘之人。”
小道士睁大眼睛:“就是师父您告诉我的那位?”
“嗯,”观主看天橙黄橙黄的,忽而道:“你知道逍遥观是怎么来的吗?”
小道士摇头:“里没说。”
“大概两千多年前,有一个道士,”观主缓缓道,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天地为琴以时间做弦弹出的美妙声音:“他资质不佳,当时有名气的道观不肯收他,他就一直四处流浪。”
“那年在寒冬腊月里,他在雪堆里捡了个孩子,当做徒弟,又流浪了八年。”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高尚的抱负,只想找个地方安稳下来,顺便把徒弟养大,他说‘人生难得逍遥,我自逍遥,天地逍遥’,说他想找个地方盖一间小小的道观,就叫做逍遥观。”
“那后来呢?”小道士趴在师父的腿上,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观主摸摸他的脑袋:“后来他遇见几百怨魂,他想超度他们,送他们去往生。但是他资质有限实力有限,非但没有超度成功,反倒被怨气反噬,当场毙命。”
“啊?”小道士似乎没想到自己祖师爷竟然去的这样轻易。
“没想到他死的这样轻飘飘吧,”观主轻声道:“不仅是他,你,我,甚至天底下的大多数人,就是这样轻飘飘的……”
“我不明白,”小道士问道:“如果人注定受限于天赋,那努力和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吗?”
“有的,”观主轻笑,端起一边的茶喝了一口:“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