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她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片迷蒙中,南意无措的抱紧身子,任凭被拳打脚踢,也落不出一滴泪。
所有人都是一副伪善的面孔,围着她。
千夫所指!
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南意瑟缩着,瞧见角落里有一把断了弦的小提琴,她伸手想去够,却被一只只脚踩住了手背,她的泪被逼了出来,瞧着那琴身被踩碎!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的琴……我的琴啊!”
南意无力的嘶喊着。
忽然,周遭的人都消失了,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南意慌乱的冲向那把琴,将其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抬起头,瞧见一只手伸过来,那手关节分明,修长有力,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南意想要攥住,却骤然陷入泥潭。
而现实中,床上的南意尖叫出声,紧闭双眼,极其难受的翻动起来。
“南意?南意?”
顾西洲守在床边,看着痛苦的南意,轻声呼唤道:“醒醒,醒醒看我!”
呼的一下,南意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
她有些迷茫,直直的盯着房顶。
顾西洲微微蹙眉,伸手轻扶她的额头:“南意,还难受吗?”
南意略微转头,瞧见顾西洲,他似乎又是一夜没睡,眼睛通红,胡茬也长了。
不知怎的,南意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她没说话,心酸的抿嘴,哑声道:“顾先生……我很难受。”
就算是想要自己咬牙撑过去,但看到顾西洲,她瞬间脆弱不堪。
顾西洲颔首,叫来私人医生给南意检查了一下,退烧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两天,说是惊吓过度才高烧的。
医生走后,顾西洲回屋。
南意有些失神。
“怎么了?”顾西洲坐在她旁边。
南意喃喃道:“你送我的那把琴,我弄坏了。”
她似乎对那琴有什么执念。
“我说了,再送你一把。”
顾西洲搂住她,温和道:“要不要喝水?”
他这么一说,南意才觉得嗓子干疼,点了下头。
顾西洲将床边的水拿起来,他扶起南意,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南意呛了一口,不舒服的咳了咳,将水推开。
“再睡一会儿吧。”
顾西洲把她放下,想要起身,却发觉南意软乎乎的小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角,他沉默几秒,俯身说道:“不想让我走?”
南意微咬薄唇,有些压抑的说道:“没事,你先去忙吧。”她转了个身,克制着心头的情绪,她没力气,也没理由去说什么。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随时都可以结束。
她不能让顾西洲觉得自己太过依赖,总有一天顾西洲会烦会厌倦,到时候迎接自己的是傅川,是徐欢,是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不忙。”
顾西洲说着,把她抱起来,像是个玩偶一般搂在怀里。
南意虚弱的抬头,那人低头吻了吻她,贴在耳畔:“我现在没什么比你还重要的事情了。”
南意脸色一红,心里别扭,攥着手,咬牙问道:“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她到底是不太敢和顾西洲发脾气,说话声也越来越小:“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顾西洲垂眸,忽而轻笑,解释道:“我去江城了,有些棘手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接你的电话。”
按住南意的脑袋,他目视前方,眸光冷凝:“只是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放心,我会给你做主的。”
南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