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杜娟专业的讲解,欣听得明白,“我一直以为雕模就是用模具倒模,原来出模后才是最难的,咱们还真得花花功夫了。上次缝纫是柳天帮忙找的,要不咱再试试?”
“什么?”
“找柳天啊!”
“不行啊,这绝对不行。都找人帮忙了,还找人家帮忙,人家会觉得咱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欣才不听杜娟这通解释,“你脑洞可真够大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会那么想。”
“反正,找他就是不行。”
“好,我们自己找,我的杜总,我再去发发招聘信息,这就去。”说着给杜娟扮了一个鬼脸,杜娟拉住她,“等会……”
杜娟小声冲欣说道,欣自然的凑了凑,听杜娟说起了两次的梦,“我最近两次做梦,都是连续梦,会梦到同样几个人,然后我跟她们一起经历一些事情,那些梦太真了,而且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你说,我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好。”
“我看你精神好的很!”欣回怼,“你啊,就别放在心上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不过我之前看《周公解梦》说,连续一段时间遇到同样的梦境,是说明在现实中阻碍多,成长慢,但是结果却是好的。”
“的确,最近遇到的阻碍是挺多的。”
“那我们就一起挺过去。”
“好!但真的不能再找柳天了,上次就欠他一个大人情。”
“行,听你的。”
刚演出完的柳天在后台卸妆,驱车回到家。倒头呼呼大睡,敲门声响了几声,秀芬端着一碗绿豆汤,推门而入。柳天坐起来,“妈,您来了?”
“这大中午的就睡觉,吃没吃饭?”
“在剧团吃过了,妈。”柳天揉了揉眼睛,“这几天起早贪黑的排练,睡眠不足,好容易今儿演出完了,就回来睡一觉。”
“先挺会儿的,一会再休息,妈有事跟你说。”秀芬坐在床边,放下绿豆汤,“儿子,你是不是把格桑那姑娘介绍给京华坊了?”
“对,妈。”老妈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莫不是她不同意跟杜家有来往,柳天担心起来。
秀芬没有此意,反倒是放心的说道,“那就好,这样的话格桑也算有个着落了,之前还发愁怎么安排她的工作呢,不能在我这儿学完了手艺,没工作这也不好。”
格桑是跟着秀芬学了一段缝纫,但时间不长。
“妈,您同意啊?”
秀芬道,“这有啥不同意的,这是好事啊。我说前几天看着格桑进了京华坊,想着她一个人不可能找到这儿,一定是你在后面帮忙。她去京华坊也好,现在京华坊重新调整,她去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柳天点点头,内心的担忧放下了。想起秀芬曾经“金剪刀”的名声,也是感到可惜,“不过,妈,当年你的金剪刀太出名,这回京华坊重新开张,我觉得你也应该捧个场。”
秀芬摇头,“算了吧,这场合我可不能去。再说了,我要去了,还有格桑什么事儿?还是把这机会留给她吧。”
柳天自然明白,母亲和杜家的恩怨没有完全了结,都二十年,多少是疙瘩。柳天不言,发呆想着这些琐事。许后才说道,“妈,您现在还恨杜家吗?”
恨不恨?秀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的恩怨也渐渐磨平了,不过秀芬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说到恨倒不至于,不过要说生气的话,我只跟老季置气。”
“季阿姨?”
“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我就一股子气,你说她怎么生活的那么自恰,以前是事事管,现在好像大小事都不怎么管了,反倒是对我指指点点。”
得,看来妈是还记得上次医院的事儿吧,“妈,医院的事儿就别计较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怄什么气啊,毕竟您跟阿姨都上了岁数,别哪天再把自己气着。”
“我可比她年轻着呢,要上岁数也是她上。”一瞧秀芬,这不满的置气就开始了,“行了,不说她了。你赶紧把绿豆汤喝了,解解暑,我一会儿直接把碗洗了。”
柳天也正好渴了,加上绿豆汤的冰凉,几口便喝完了。把碗递给秀芬,秀芬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京华坊这阵子招人,是不是还没招齐?”
“好像是吧,这几天没怎么去,不太关注这个。”
“他们应该还没有雕模师傅。”秀芬思忖道,“这样,天儿。咱家这条胡同后面那胡同奔北走,就是老杜家后面儿。里面有个雕模师叫李维安,可以让京华坊试试这个人。”
“啊?”柳天惊讶,还说对杜家人不关心,这就帮人招人了。秀芬是刀子嘴豆腐心,柳天没有多问,答应了她,“行,妈。”
不过住这胡同多年了,自己都没听过这胡同还隐藏着这样一位人物,总觉得这个李师傅是个迷,“妈,您说的这位李师傅,之前我怎么没听过啊。”
“人家家就在这儿,前几天在外省当老师,也是去年才回来的,他自己有个雕模工作坊,还算稳定,只是眼下他也正寻找这样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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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吧,妈,人家自己都有门脸了,还会去京华坊?”
“事在人为啊,这有啥。”秀芬说起这家师傅的大致情况,“他自己有个门脸,但是雕模这项工作它不好干。之前李师傅在外省大学教学的时候,教的就是美术系,负责制模。后面回北京了,这家工作坊是他家人传下来的,可别小看他,人家可是手艺世家。”
“那他爸妈呢?”
“他家可潇洒了,家里老人退了休,就出去旅游了,一年回来三四次都算是稀奇的。这资源你就给杜娟介绍试试看,行的话,就让杜娟自己过去聊就行。”
柳天看着母亲,开起玩笑,“妈,您这口口声声说不帮人家,转眼就给人介绍资源了。”
“我是可冲着杜娟去的,不是冲老季。”秀芬心里有所盘算,但对柳天来说,这回倒是离她又近了一步。
“我看您啊,还是希望这绢人技艺流传下去吧,不然您怎么能这么上心呢?妈,您这大局观还是可以的。”
秀芬被儿子看透了,除了恩怨情感的纠葛外,秀芬最看重的是绢艺的传承了。京华坊兜转多年,秀芬也希望它能好起来,可这话被儿子说出来吧,这老脸就挂不住了,“去去去,都说了我是冲着杜娟去的,我还想着能收杜娟当徒弟呢。”
“妈,还是您局气!不过让杜娟这样唐突的过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人家也是一工作坊,咱让杜娟自己过去,这样挖墙脚会不会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