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成为京华坊最得力的彩绘师?
“是。”姑娘惜字如金,继续看着绢人,随后说道,“刚看第一个的时候觉得新奇,但后面看着,好像也一般。”
“一般?”可能这是杜娟听到过最“刺耳”的意见了,可她并不生气。这些年以来,她很愿意让别人指出京华坊绢人的不足。
姑娘以为杜娟生气了,“要不我不说了?”
“误会了,妹妹,有什么看法您直接说就行。”这姑娘的性格的确有些古怪,这要是到了工作室,那今后肯定是有操不完的心。可如今的杜娟看重的是她的才华,至于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姑娘接着道,“我说的一般并不是绢人的一般,绢人没问题,都挺好的。我说的一般是眼神的一般,你看这些绢人的眼神基本都是一个样,看不出它们的喜怒哀乐。”
杜娟点头。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长时间了,没想到小姑娘眼睛毒,一下就指出了问题,“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才重新招人,看看能不能有所改观。”
杜娟说着将姑娘的画作重新装回包,姑娘一瞧,接过来,“我自己来吧。”
好久一会儿,杜娟才问,“妹妹,你这画的这么好,不管是南锣鼓巷还是其他风情街,能买个好价钱是肯定的。可我刚才看,有些画都过了半年时间。”
“我不允许我的画作被砍价,他们总是砍价,所以就压手里了。”
“砍价?”杜娟大概明白,姑娘这样刚直的性格,一定是将所有画作标好了价位,但买卖讲求一个有来有去的还价,这一点这位姑娘应该是不懂。
当然,姑娘也有自己的道理,“我画一张画大概要半个月时间,甚至会撕掉重画。他们都过来砍价,都以为这是菜市场,那艺术成什么了,要图便宜的话,去买菜得了。”
能听出小姑娘是带着气的,在卖画这块,她一定是没少吃亏。杜娟拿起绢人,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在纸上画画跟绢布上是两码事,杜娟怕这点到时候没办法权衡,但这一步终究还是要走的。
“你是毕业就留在北京了?”杜娟猜想
“没有,我来北京四年了,中专毕业后在家里待了几年,就过来了。”
杜娟点头,姑娘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要了解一些,“现在只靠这些画生活?”
小姑娘摇头,“没有,我在楼下饭馆做服务员的。”
“明白了。”杜娟了然,小姑娘这性格在北京卖画太难了,又何况北京人才济济,大家都在追梦,追梦的同时保持理性很重要,正如这姑娘,终究是归于生活的。
“那……有没有兴趣来我工作室?”
“长期,短期?”小姑娘这么问,看来是有戏,再看看绢人,“我的工作就是画它们,对吗?”
“是。”杜娟道,“这份工作是长期的,有固定工资的。说实话工作室之前也经历了一些坎坷,现在算是重新开始。我没那么多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喜欢它们。”
“只要让我不放弃画画就行。”
杜娟能听出姑娘的辛酸,“不会的,只是你不嫌弃我们就可以。之前你都是在纸上作画,现在可能要换一种方式了。从纸上到绢布上,还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我刚才见过你的画,只要你心智够坚定,这样的转变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我相信我可以的。”
这种自信杜娟也有过,聊半天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姑娘头也不抬的回道,“阿木娜。”
“真是云南人?”
“你知道?”
“从刚才的耳饰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