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烧好水出去,二妞已端了水盆在外面等着,两人一起将水掺得热度适中,刘仁又一路送着二妞到了正屋门前,这才叫二妞自己进去。
二妞好歹是知道洗漱架子放在哪个方位,如今又能看到点东西了,竟也顺顺当当地将水盆放到了架子上。
刘仁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并没有什么大的响动传出来,这才放心,便回房收拾起自己来了,他可是连头都没束呢。
屋里怀安醒过一次,本就睡得浅,故而即便二妞小心翼翼地放轻步子,他还是很快睁开眼睛,只眯着看二妞将水盆放好,突然问:“怎么,眼睛看得见了?”
二妞手差点要抖起来,忍不住抚着心头说:“可吓死人,你怎么总是突然出声,我还当你一直睡着呢。”
怀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吐槽道:“你那动静,还想让人睡着?”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眼睛十分自然地闭上,显然是没睡醒。
二妞忽见怀安,虽说她忘性大,到底还是因昨晚之事心里别扭着,此时却见怀安一脸正常,竟像把昨晚两人的争执全忘了个干净,不由也松了口气,她是实在忍受不了面对一个绷着脸的人的。
见怀安已坐起来了,二妞犹豫一下,问:“那你要更衣了吗?”
怀安神情还有些恹恹的,闻言只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却不见动作,头耷拉着,真让人怀疑他又坐着睡过去了。
二妞小心避开房中的桌椅,挪到怀安跟前,可怀安还兀自坐着,并不配合。她有些不知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动作,忍不住用手指捏着怀安的衣服拎他:“起来穿衣服了。”
怀安竟真听话,一摇一晃地站了起来,十分自然地张开双臂,那头还耷拉着。看来这种从睡梦中被拖起来穿衣的事,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二妞先还有些小心翼翼,此时却又觉得好笑,趁着现在有了些视力,忍不住就想凑近了看怀安是不是真睡着了。
怀安倒不是睡着,但是也在闭着眼睛假寐着,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忍不住睁开眼,就看见二妞眯着眼睛,与自己凑得十分近。
怀安一惊,忍不住向后退一步,不可思议道:“你凑那么近做什么呢!”他这瞌睡倒是醒了大半了。
二妞不想他竟没睡着,也有些惊讶,又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站着也能睡着。”
也是怀安现在刚睡醒,正是一天中戾气最弱的时候,又因为昏昏沉沉的,反应不很灵敏,因而没有同二妞计较。他用两只手指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醒过来,来又张开手臂站好:“快穿吧。”
二妞也不怠慢,拿起旁边衣撑上的外衣,垫着脚才给怀安套上。
套上后自然是系扣子,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昨日的情景,怀安突然反应过来,叫道:“你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二妞手里一顿,忍不住将嘴像金鱼一般鼓起来,十分气鼓鼓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很快回道:“对不起,公子,奴婢下次注意……”
怀安满意地点点头,嘴上却还要耍狠:“若还有下次,我是定要罚你的。”
二妞翻了个白眼,又顺着往下系扣子,忽然指尖碰到个热热的突起,她还未反应过来,怀安就突然跳开,叫道:“你又乱摸什么呢!”
二妞震惊,实在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惊讶道:“你痒痒肉怎么长得那么低?”她还以为痒痒肉都长在腰以上呢。
这次却哪里是什么痒痒肉,不过是男人每日晨起必有的一环罢了。
连怀安都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涨红了脸瞪着二妞,二妞看不清他的神色,亦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自然是一脸茫然。
怀安又见二妞还呆站在那里,手一上一下地比划着,似乎真在思考着自己这回又戳到了哪里的痒痒肉,不由脸更红,忙一抬手将二妞乱比划的手打下去,叫道:“快帮我系腰带!”
二妞吃痛,可也顾不上什么,忙点点头,从衣撑上取了腰带,拿了两头正要给怀安系上,怀安见她靠进又觉一阵别扭,抬手夺过腰带,粗声粗气地说:“腰带我自己系!笨手笨脚的!”
二妞真是被弄得满头雾水了,真想不到戳到痒痒肉竟能叫怀安起这么大的反应。二妞不由又想起白马村的游戏,里面有一个惩罚,若是输了的人就得接受其余人一起上去挠痒痒,那游戏若是怀安也玩,一定撑不过三局。
二妞想象着那画面,忍不住偷笑起来。
怀安哪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先头正被她碰到软肋,现在又被这样笑,怎么看都像是取笑,不由更生气,却不知如何撒气,便急匆匆地进了便所。
出来时自然是全恢复了的,二妞也忘了先头的那个插曲,怀安自然是不会主动提起,两人倒是安安静静地洗漱完毕。
后面要二妞梳头,也是不在话下的,二妞总爱捣鼓头上的东西,乡下并没有什么饰品,便总想着将自己的头挽出花来,再别上几朵小花,才好看。当然给怀安梳是绝对不能挽花的,但是二妞因梳惯了头,手上倒是十分利索的。
怀安原想着二妞眼睛看不见,即便二妞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早做好了等会再重梳一遍的准备,谁知最后那髻却是盘得分外整齐,且二妞梳头十分仔细,一点也没拽疼他。
怀安对着铜镜看了又看,忍不住说:“倒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手。”
这真是难得的夸了,二妞听了不由抿着嘴笑起来,又忍不住炫耀:“这算什么,我也就眼睛不好时显得笨些,若是待我眼睛好了,那手才叫巧呢。”
怀安立刻一翻白眼:“你眼睛好了又能如何,若是你敢在我头上胡弄,我必定剁了你的手!”
二妞被他的口气一吓,愤愤道:“谁告诉你我只会梳头了,我会的多着呢!”
“哦?你会什么?”
二妞想了想:“洗衣做饭砍柴刺绣,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