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
宋明月琢磨着这两个字,笑了笑,而后就像一阵风似的朝不远处的井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别说是邓安莲了,就连习武的霍子广都没反应过来,只能看见她翻飞的衣角,像只蝴蝶一头扑进了水里。
“明月……!”
霍子广攥紧了井边的沿,心尖针扎似的一痛,但随后更多的是对于一个‘神医’的惋惜和懊悔。
冰凉的水没过头顶,宋明月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全是宋家种种。
“爹……娘……对不起……”
……
“咯噔!”
“小姐,您可坐稳了别摔着!”
仿佛一脚踏空,宋明月猛地清醒过来,入目是
马车上木质的八段木梁,耳边是从小陪她长大的丫鬟鹊枝的声音……
“小姐,您醒了?”
“小姐……?”
鹊枝的手在宋明月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定睛看了两眼然后猛地抓住了鹊枝的手。
是温热的,柔软的,活人的手。
将所有惊疑尽数咽下,宋明月带着一丝颤音道:“我们这是在哪里?我……”
“我们刚刚从不为山里出来,正准备回京呀,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睡傻了?”
不为山,那是宋明月的桃源。
在十六岁之前,她一直在不为山和师父学习医术,师父自出生起便在不为山,就给自己取名也叫不为。
马车里,鹊
枝停下了话头,一时间只剩车辙碾过石子的声音。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宋明月的心里升腾,她避开鹊枝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疼痛让她安下心来,至少这一切不是做梦。
她是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的时候。
眼泪快要流下来的一瞬间,又被她逼了回去,她听见自己用无比坚定地声音说道:“鹊枝,让车夫走小路。”
当年,就是她回京的时候因为害怕小路不安全走了大路,才遇上了霍子广。
这一世,她不想再给霍子广任何机会,她要他也品尝一下她经历的所有痛苦!
“小姐?从小路走多不安全啊,还
是走大路吧。”
“不,走小路。”
宋明月捏了一下鼻梁,神色有些冷淡,鹊枝见她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去和车夫说了话回来便一直悄悄瞄着她。
宋明月知道,经历过前世种种的自己,怎么装也装不出来天真单纯,还不如对人冷淡一些,保持距离,也省得旁人来窥探她的秘密。
拜霍子广所赐,她早已无法全然相信任何人。
竹林岔开,马车调转往左进了小路,四周暗了下来,这条小路是在竹林之中的,静谧幽暗很少有人走,鹊枝似乎有些害怕,一直攥着衣角,眼睛看来看去显得有些焦躁。
宋明月没有管她,素手挑开车帘
望进了满眼绿色。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不远处也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
鹊枝连忙问:“怎么了?”
车夫急道:“前面怕是有祸事,咱们还是掉头回大路吧?”
宋明月细细听去,只有冷兵器碰撞的声音,无人呼喊,两边许都是有备而来。
“不必,”她撕下一块裙摆遮住了脸,径自走下了马车,“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这怎么行啊!小姐,万一前面有危险怎么办?”
鹊枝正要追出来,可下一秒就见宋明月身形鬼魅竟是原地消失了。
她这才想起来,宋明月学医之余也学了些拳脚功夫,不仅如此轻功更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