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夷对天阴叟拱手说道:“阁下这就下山去吧!来日,阁下若再次造访齐源山,玄夷定会倒履相迎!”
天阴叟苦笑道:“天道如此,凡人奈何!从今往后,天阴叟会寻一无人之地了此残生,再不踏入尘世!”
天阴叟说完身影一晃,飘下了神霄广场。
玄夷望着天阴叟的背影,轻声叹息。暗暗赞道:“天阴叟在武道上的修为令人佩服,放眼逍遥派,也只有前辈中的一位师叔能与其相提并论。”
想到此等高人不再踏入红尘,他的一身绝学也可能就此断送,心下不免惋惜。他走回到玄承真人身后,
逍双目无神,呆呆地望向地面。玄夷拍了拍芸逍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芸逍微微颔首,站直了身子,望向前方的神霄广场。
天阴叟走后,众人的注意力又聚集到了通天石下的宫隐身上。
此时的宫隐深吸一口气,双目紧闭,脸上竟然挂着笑容。
玄承走到通天石正前方,深深施一礼,随后默念咒语,发动了天雷阵法。
那通天石上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在乌云间时隐时现,无穷的雷力似乎是在寻找着目标。
玄承忽的左手指向通天石,一道青光直入石中。那闪电犹如有了灵性一般,前后共九道耀眼白光劈到通天石上。
通天石刹那间被唤醒,那天雷之力在通天石中来回流动,通天石竟如透明一般,只有“通、天、石”三个大字一一闪耀着白色光芒。
最后,五道闪电从“天”字上激射而下,纷纷击中宫隐头顶,宫隐身体瞬间被化为齑粉。
片刻之后,通天石恢复了原状,天空也晴朗如初。
通天石前的地面上只有薄薄一层洁白的骨灰。
芸逍一直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忽地联想到元天宗师公飞升之时的场景。
他心下疑惑,人的一生似乎都在遵循着各自的轨迹,这轨迹是否便是掌门和长老口中的天道。
那这天道又是什么,是生是死,是善是恶,又或者仅仅只是天道而已。
他正思索间,忽听玄承真人呼唤道:“芸逍,按照宫隐生前所愿,你便将他的骨灰收好。选一吉日,带到清风谷抛撒吧。”
“是,弟子遵命!”
早有一弟子将宫隐的骨灰装到一个白色盒子中递给了芸逍,芸逍上前接过盒子,对那点子颔首示意,又退到了玄夷身后。
此间事了,各位长老回到了逍遥宫大殿。芸逍、若溪、若谷、祈若川、余若明和冷秋白也跟着到了大殿内。
几人在双河城一行中表现出色,玄承真人各有赏赐。
芸逍和小虎得到了两把宝刀,由芸逍代为领取,其余弟子也各有所得,几人的师父也都是面露喜色。
芸逍右手拿着两把宝刀,左手托着宫隐的骨灰,此时的他竟然平静得出奇。
芸逍放下不下小虎,还是要住到炽炎峰。
晚饭后,他与百里生、玄夷、婉儿一起在院子里闲聊,直到子时将近,大家才各自歇息。
玄夷不愿住在炽炎峰,独自返回了乾坤台。
这一夜,芸逍辗转反侧,心中甚是烦闷,可又不知所为何事。
那装着宫隐骨灰的盒子孤零零地被放在八角桌上,轻柔的月光将那盒子映得格外明亮。
芸逍闭上双眼,他只希望这天雷劫真的能洗净宫隐今生的罪孽,也愿他来生真能如愿做一个平凡之人。回想到双河城中那些百姓,他们这一生虽然短暂,可说不定也有别样的欢乐。
第二天一早,百里生与芸逍说需要去采祝余草,继续帮助小虎驱毒疗伤。
芸逍欣然答应,他也正要带着宫隐的骨灰去清风谷。百里生告知芸逍清风谷的方位,芸逍记下,独自出门去了。
芸逍刚走到神霄广场,却见若溪和若谷等在那里。
他知两人为何到此,刚要去问,若谷却走上前来将胳膊搭在了芸逍的肩上,嬉皮笑脸道:“逍弟,我们知道你今天去采祝余草为小虎驱毒之用。师姐说,小虎也是为救她才受伤,她要与你一同前去。
我呢,闲来无事,也就跟着来了。你不会嫌我碍眼吧!哈哈哈哈哈!”
若溪见若谷又出言轻薄,面色微红,嗔怒道:“若谷,你莫要胡言!”
她见芸逍手中抱着一个白色盒子,就问道:“芸师弟,这是宫隐的骨灰。你可是要将它抛撒到清风谷中?”
芸逍低头看了看那白色的骨灰,似乎又见到了宫隐临死前的嘱咐,便点头道:“正是!宫隐已死,既然他托付于我,我自会为他做到。”
若溪微微点头,说道:“我们与宫隐也算有缘。说起来,他还救过我们。我与若谷同你一起去清风谷吧!”
芸逍听得此言,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就有劳师姐了!”
芸逍与若溪本不算熟悉,可这次经历过生死后,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他知道若溪对玄微极其尊重,对正道门规更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般。
可她内心情感却比普通弟子还要细腻,即便面对宫隐这样一个在正道之人眼中无恶不作之徒,居然也心生怜悯,这倒是让芸逍吃了一惊。
若溪“嗯”了一声,转身腾空而起,飞向齐源山后山。芸逍和若谷也御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