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国军带着小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妇幼医院,韩枫载着我一路尾随。
那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有三四个月了。
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五官清秀,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即使是怀孕,也依然保持着独特的曲线美,一双眼睛透着娇媚,与四十二岁的童国军,含情脉脉,浓情蜜意。
童国军将她当成国宝一样悉心呵护。
在工地上手牵手地视察工作,到医院如同太监搀扶着皇太后,在餐厅恨不得把她塞进宝宝椅里哄着喂饭,回宾馆又抱着一步一步上台阶。
如此爱护,我猜想她肚子里一定怀的是,男孩。
母凭子贵!
童国军是大孝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头戴方巾重男轻女的老娘视我如往外泼的赔钱货,不配列入童氏家谱。
对我这个女孩,嫌弃之意在脸上尽显而出。同样身为女性,作为一位母亲,对儿媳妇田晓丽产后大出血冷眼相待,漠不关心,携一筐土鸡蛋就指望着来年再产二胎。
所以,田晓丽在月子里大发雷霆,将一筐土鸡蛋砸得稀烂。
自那以后,童国军的老娘失望离去,悲哀地说了一句:造孽。
她是摆明态度,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想必,这位怀有身孕的小女人是童国军献给老娘的尽孝大寿礼。我能想象得到,那张老脸一定和土鸡蛋一样,笑得稀烂。
欢喜吧,看谁能欢喜到最后。
第二天,通过韩枫的人脉,在县城的一个乡下查到了那女人的老巢。
那女人家里有两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哥哥,从她身上刮了不少油水,油水的来源就是,童国军。
在我患阑尾炎挂水期间,童国军死活不接电话,医药费分不出,承包建筑的工程款全拿来养情人和情人的哥哥们了。
于是,我决定去一趟乡下,会一会那女人的父母。
韩枫骑着赛摩载我来到了乡下,洪企村。
摩托车停在村委会门口,我询问了具体方向后,牵着韩枫,走在田埂上,两人踩了一脚的泥巴。
爱干净的韩枫边走边呶呶不休:
“长这么大,我还没踩过泥巴呢。”
“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路也不修修好。”
“我的鞋啊,这鞋还能要吗?”
“早知道穿双皮靴过来了,啧啧啧,皮靴估计都够难搞哦,应该买双高筒劳保靴。”
“天呐,还要多久啊”
韩枫是一位一本正经,嘴里又爱絮絮叨叨的男人。
这是我对他进一步的了解。
他那张嘴一絮叨起来,像个老头子一样,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这种絮叨,只好默默地与他携手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
期间,我回过头看了韩枫一眼,发现他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像春游一样的四处张望。
我才没他那个闲心,目光凝重地扫视着洪企村。
一个村都是平房屋,只有那女人家是一座新崭崭的三层小洋楼,显得格外突出。
那女人的父母是本本分分的淳朴农民,对自己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浑然不知。
据村民说:她家小女儿在城里找了个有钱男人。
听到这句话时,我禁不住笑了。我都不知道童国军是有钱人。
我一件羽绒服穿三年舍不得换新,童国军在外头财大气粗的给人家建新楼!
在村里打了一个转,我又牵着韩枫,悄然离去。
没打扰不是看人家父母本分老实,也不是显得我有多高尚的情操,而是因为那女人的家门前,趴着两只雄赳赳的老黑。
咬伤我没事,怕咬伤韩枫我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