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孙氏就骂,“你身为秦知晓寡嫂,竟没点家长该有的样子,我可是伯府夫人,你们竟不向我行大礼,还有没点教养啊?小辈不懂事,你也不懂得教教。”
敢辱她三婶!
秦知晓上前一步,横在三婶身前,傲然道,“行大礼,恐怕不能。我三婶乃三品诰命淑人。我乃敕封郡主。我们的礼敢行,您恐怕不能受。”
戚氏脸一白。
“那你们的贱奴敢拦……”
秦知晓打断她:“秦府没有贱奴。秦老管家曾是我祖父座下五品将军,连我也要尊称一声叔叔。振国王府上下,无一人是奴籍,全部在册军身,白丁亦不能受他们的礼。否则,便有人说我王府不通国制礼仪了。”
戚氏一口气堵得上下不得。
敢情振国王府连个贱奴品阶都比她高?
她虽为正室,却出身奴妾,又无诰命,身份低得很。
实在气不过,拿长辈说事:“我、我是你婆母……”
秦知晓又打断她,“我嫁入顾家自要守顾家规矩,晨昏定省行晚辈礼少不得。但未嫁前,我乃一品郡主,若夫人受我的礼便是对天子不敬呢。”
秦知晓不急不躁,却字字句句释放着巨大无形威压,反手扣顶硕大帽子,压得戚氏要吐血。
戚氏憋着一股火,还没想出对策,她又开口,“夫人,不巧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也正在吊唁,若他们看到顾家人不遵皇命闯振国王府,不敬之罪……要、杀、头、的、哦。”
戚氏脸一白。
气人的声音又起:“夫人莫不知顾二公子正好是王府丧仪主理官吗?王府不仅有御史台的大人,还有很多礼部大人,万一因夫人无状参了顾二公子一本,今年的评优恐怕末等了,那是要降职的。”
戚氏脸绿了。
完蛋!
杜嬷嬷说是为她撑腰长脸,刻意让大家穿上花枝招展的绸缎新衣。
戚氏再蠢也知道秦知晓在向她发难呢。
为了儿子前程,她赶紧顺坡下驴,“都是下人们没有搞清楚状况。”
“哦,原来是下人欺上瞒下啊,那该罚啊。”秦知晓瞟向杜嬷嬷。
杜嬷嬷老眼一瞪,啥?夫人这是拿她顶缸?
“不罚没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啊。”秦知晓看向太子,他正探头探脑,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咱得整点热闹给人家看不是?
没什么见识的戚氏怂了,“是该罚……”
“按王府的规矩,轻的军棍十下,重则打死。”
戚氏和杜嬷嬷惊恐地瞪着娇柔小姑娘。
动不动就打死?小女娘的戾气也太重了吧!
秦知晓话音一转,“我是未来伯府新妇,自然要顾及夫人您的颜面,从轻处罚,两棍就好。”
戚氏和杜嬷嬷齐齐松了口气。
“两棍……行,就两棍吧。”戚氏看了一眼心腹杜嬷嬷,她的脸都灰了。
眼下为了儿子,先委屈杜嬷嬷吧,待会去赏她二两银子罢了。
秦知晓慢吞吞道,“来人,将这位挑唆主子,目无法纪,不懂尊卑的奴才拖下去……随便打两棍罢了。”
一名健硕的婆子扛了一把条椅,往院大门口一摆,一名冷面肃杀的侍卫手持军棍,冷冷往椅前一站,看向杜嬷嬷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两名婆子左右将杜嬷嬷的胳膊一拧,痛得她哇哇大叫,两婆子压根不管她,直接架着胳膊拖向条凳。
外面围观百姓瞪大眼睛,兴奋得人头涌涌,看着就很解气啊。
顾豪和太子听不见她们的对话,见这阵仗微惊。
“这是要打人?”太子疑惑。
顾豪心中不安,“容微臣去看看?”
“去吧。”太子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得了太子准许,顾豪赶紧提袍疾步奔去,却见杜嬷嬷被剥掉棉衣、夹袄,仅剩下单薄白色里衣五花大绑在条椅上,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胖脸发白直哆嗦。
不是说随便两棍吗,用得着绑这么严实吗?她又不会跑。
杜嬷嬷见二公子来了,张口想叫口中被塞进臭气哄哄的布,只能呜呜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