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纪凌尘夸奖自己的话,易之初还是颇为受用的,心下有些满足,便也不再继续逗他了。
“噔噔噔——!”
易之初终于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像是献宝一般的将手中的东西给举了起来,手中正提着一坛子罐状的东西。
“咦?初儿,这是什么,难道是酒吗?”纪凌尘明知故问的开口问着。
话刚一落,纪凌尘便见着易之初重重的点了点头,将一排牙齿都露了出来开心的笑着,随后带着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用手勾了勾让纪凌尘上前,开口跟他小声的说道:“对!这可是初儿之前趁着厨房那边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的,一直藏在花园前面的大树下的,就盼着等哪日能尝尝呢!”
刚说完这话,易之初还向着两边看了看,那模样好似怕被人看见一般,边观察着四周边将怀中的那坛酒抱得更紧了。
看着易之初这一副德行,此时的纪凌尘不禁有些失笑,感觉面前这人现在紧紧抱着酒的模样,真是犹如老母鸡护幼崽一般紧张呢。
许是他的笑声太过于明显,很快纪凌尘便收到了来自面前这人的一记眼刀,然而不知为何,他
眼下就算是看着易之初瞪向他的眼神,也觉得这眼神带了些可爱呢。
随即,纪凌尘清了一下嗓子,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开口正色道:“初儿你别担心,其他人之前都被我们支走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易之初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不放心,嘟了嘟嘴,开口再三确认着:“他们不能再过来找我们吧?之前初儿有一次刚偷喝了一口,便被秋蓉给撞见了,之后那一坛子酒就被没收了,整整一坛呀,初儿好不容易弄来的呢!”一边说着一边还惋惜着,面上的神情带了些懊恼。
“诶,还真是小可怜,今天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走吧。”纪凌尘见着面前这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在心下无奈的笑了出来,随即,便拉着易之初的胳膊,往凉亭内走着。
刚一回到了凉亭里面,还没等坐下呢,易之初便急不可待的将这坛子酒给打开了。
“哇!好香啊!”闻着飘出来的酒香味儿,易之初忍不住开口赞叹。
纪凌尘看着她犹如小馋猫的模样心下不禁觉得有些趣味,将酒坛拿了过来,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开口道:“虽然是
好酒,但是切记不要贪杯。”
易之初扁了扁嘴,抱怨道:“臭十一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大道理啊。”
说罢,易之初将注意力转向了酒杯,眼神发亮,吞了吞口水,发出了一声欢呼,将它端起。
透明的酒液,装在最寻常的白瓷杯中,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味儿,看起来也煞是吸引人。
“好辣啊!”易之初抱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进去。
“诶,你这丫头,慢点儿喝,十一又不跟你抢,着什么急嘛。”纪凌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纪凌尘只喝了一口,便把酒杯放下了。
这坛酒辣的喉咙生疼,他有些不太喜欢。
更何况,酒喝的多了,他有时候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往昔,他不想,也不愿被不由自主的拉扯进从前回忆的漩涡。
“如果初儿的娘亲也在这儿就好了。”易之初支着下巴,突然感叹道。
从前的时候,易之初与自己的亲生父母感情并不亲密,再后来她整个人都扎进了医学事业之中,所以与他们的来往更是少之又少了,并没有什么对亲情的感受。
而来到这儿以后,蒋氏便是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最亲的人了,她遇到这样一
位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好母亲,好像先前缺失掉的感情都被弥补了,让她也尝到了被母亲所疼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滋味与感觉。
纪凌尘心下明了,对她安慰了一番,随后又开口道:“你娘亲,在易将军府过得很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那里对初儿和娘亲来讲,简直是龙潭虎穴,里面的人各个都虚假的要命,背地里都不知道怎么给我们下绊子欺负我们呢。”想到在易府的日子和脑中原主的记忆,易之初的心情便有些不好。
闻言,纪凌尘的目光中便带着几分心疼之色。
易之初喝完一杯后,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纪凌尘,见着这个眼神,他心下无奈,只好双手一递,将整坛酒都给了出去,但还是有些担忧,不住的嘱咐着叫易之初少喝些。
然而,得了酒的易之初哪能将这话给听进去,心里眼里此时都想着能再多喝几杯解解馋了。
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很快易之初的脸上便通红一片,看着是有些喝醉的模样。
纪凌尘见状,眉头皱了皱,想要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让她别再继续喝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纪凌尘才将易之初
的酒杯给夺走,刚把酒杯放到别处,一回头,纪凌尘便见到他意想不到的画面。
“呜呜呜,我好想回家啊。”易之初正双手捂脸的在那儿抽泣着。
见到这一幕,纪凌尘也只是当她因和蒋氏分别太久,心里想的紧罢了,也没有作何多想。
“你说,我一个新时代的大好女青年,怎么就沦落到在这儿装疯卖傻了呢,是不是老天爷看我过得太好不爽了?”
纪凌尘刚起了身想将她送回穗风居去,耳中便听见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顿时僵住,不敢置信的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易府里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之前要不是有我在,我娘和李嬷嬷都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现在我娘没了我在身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会让人有多么震惊,易之初继续喋喋不休道。
听着易之初说的话,纪凌尘一时之间被惊得也不知该继续做什么了,只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让他心下起着波澜的人。
易之初在一旁,口中又继续不停的喃喃着,听到她所说的话,纵使是纪凌尘心下又再多不信,如今也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