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对纪云阳的动静犹然不觉,手舞足蹈地描绘着未来。
“横竖安王已经回不来了,你这个安王妃的下落,自然也没人在乎。看在你长得人模人样的份上,本皇子可以留你一条狗命。只是从今往后,你要留在本皇子身边,成为最最低贱、任本皇子发泄的奴婢!安王妃,你可愿?”
说到最后,纪扬的表情近乎狰狞。
素琴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当即出手,将这个不要脸的奸贼杀了。
易之初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好笑地看着纪扬:“三皇子,你开出的条件未免太好笑了。如今我是安王妃,锦衣玉食。你却要我抛下这优渥的生活,去做你最低级、最下贱的奴婢?”
“哦,这条件很好笑么?”纪扬不屑冷哼,“既然安王妃觉得本皇子的条件很可笑,是么?既然如此,安王妃就等到刀刃放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再回答好了。”
说话间,纪云阳又动了好几下。
不仅如此,他的喉咙里,还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易之初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纪扬疑惑地问:“什么动静?”
易之初道:“没什么,可能是外头的动静。”
这段时间,外头的喜鹊和乌鸦都不少。
看易之初如此解释,纪扬也就没有再去追问什么。何况他现在满身满心都沉浸在狂喜当中,也无暇去追问什么,只是问:“安王妃,你肯是不肯?”
易之初冷笑一声,顺着纪扬的话说道:“好。既然三皇子是这样想的,那我们便不谈我会不会答应的问题好了。——只是三皇子,你可曾想过。我现在,还是你父皇的大夫。你若是带走了我,又要把你的父皇置于何地呢?”
“我的父皇?等我登基为皇,还有什么父皇。”纪扬不屑地哼,“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本皇子自然可以继续尊父皇为太上皇,可这样做的前提,就是他永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逆……子!”
龙床上,一道模糊而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尽管沙哑,那个声音吐出的字,却仍是一清二楚的。
而易之初和纪扬,都对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易之初低头看向纪云阳,唇角噙了一抹淡漠的笑容。
纪云阳他,果然是醒了。
她刚才察觉到他发出的隐约动静,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用言语挑逗纪扬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若是纪扬心里没有这样的念头,那她自然是输了。若是纪
扬还对纪云阳有哪怕一点的敬畏,不肯说出太过火的话来,那她当然也输了。
然而,纪扬心底,确实是存着这般的念头。
而他的胆量,也的确是大过了他的实力。
易之初越想越愉悦,面上的笑容越发深重。
纪扬一眼看见易之初的微笑,不由又惊又怒。
“你,你陷害我?”纪扬跳脚大叫,“父皇,父皇!这贱人是存心陷害我的!我绝无谋逆之心呐——”
“你还敢……狡辩!”纪云阳刚从深度昏迷里恢复过来,说话缺乏力气,声音也有些模糊。然而,他的脑子却还灵敏,丝毫都没被纪扬所蒙蔽,“逆子,滚出去!”
语气坚硬,绝无半点转圜。
“父皇……”
纪扬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滚出去。”纪云阳闭上眼睛攒了一会儿力气,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要比先前坚硬不少,“逆子!朕能把一切都给你,也能把一切都收回来。只要朕还活着一天,这江山就是朕坐,轮不到你!你滚,现在就滚!”
这样的话,重无可重。
看得出来,纪云阳对他,是痛恨和厌恶到了极处,没有好转的希望了。
纪扬无奈,只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