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武宁侯把该讲的讲完了,崔氏又提了几句要给二房的两兄妹请启蒙老师的事。
然后便散了场。
子岁离去时,总觉得崔氏看向她的目光别有深意。
待小辈们离去,萧二爷却踌躇着没走,他腆着老脸道:“大哥,锦瑟和陆府的婚事……”
武宁侯虽看不上自己这个庶出的弟弟,但武宁侯府女孩少,同陆府结亲本也是为了联姻多个人脉,可陆府推个假公子出来,岂不是让武宁侯府没脸了?
故而武宁侯也不想要这门亲,还不如换个姻亲,可惜陆府草莽出身,难缠得很,退个婚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会另想办法。”武宁侯道。
萧二爷讪笑道:“大哥,那太子选妃,你看锦瑟
如何?”
“这你就不要想了,”武宁侯皱眉,“太子和娘娘若能看上锦瑟,何须等到今日你来自荐?”
萧二爷和廖氏脸上一阵青白,点着头离去了。
萧必安起身欲走,却被崔氏喊住——
“必安,你等等。”
萧必安停住,又坐回了位上,以为是父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说。
“你这年岁也不小了,你最近可有什么想法?”说起婚事,崔氏面露殷勤。
听闻这熟悉的话语,萧必安就有些烦躁。
这几年来,几乎每隔两三个月,母亲便要这样问上一问。
每年还都变着法地找些美貌的姑娘,想尽办法塞进他院子里去,出格地甚至能做出爬床的举动。
想到爬床,萧必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子岁的模样。
就是因为崔氏的行为,他那日才会生出误会。
崔氏见他没有当即反驳,而是难得地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头一喜,语气也透着明显的激动,“最近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萧必安淡淡地回道。
武宁侯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根本没有能入儿子眼的人儿,他都不抱什么期待了。
换成别的人家,恐怕是要以孝道威胁,按着头也得给儿子娶妻。
可武宁侯府却没有这样做,原因是萧必安得圣上重用,在崔氏一次又一次的口头逼婚下,萧必安直接去圣上那求了一道婚姻自主的圣旨。
若非他自己点头,谁也无法胁迫他。
出了这事后,武宁侯甚至想到,去宗族里重新再过继个小儿子,只是后来又觉得萧必安年轻有为,恐怕他再养一个,也很难比萧必安更优秀。
这才放弃了养个小儿子的想法。
眼下,崔氏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容都淡去了,“八年前,你帮沈贵妃做的那些腌臜事,别以为我和你父亲不知道,你对她,就有那么难忘吗?”
“好,就算你喜欢,可她与你也不可能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吧?”崔氏恨恨道,
“我本来也看不上荣信侯府的沈令宜,可为了你能早日娶妻,我可以退让,沈令宜与其姐长相是有几分相似的,我以为你退而求其次,能看上她,可你为何还是不喜欢?”
这些话,崔氏没有说出口过,她一直憋在心里,只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真的不好听。
作为一个臣子,怎么能觊觎君王的贵妃?况且这君王还是他的姑父。
武宁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够了,别说了。”
萧必安脸色阴沉,克制着怒意,“母亲是从哪里听说这些?”
“这还需要听说?”崔氏破罐子破摔,“这些年除了沈贵妃,你还对哪个女子有求必应过?你当我是瞎了不成?”
“母亲慎言,”萧必安没有辩解什么,“若无其他事——”
见他又起身要走,崔氏缓和了语气,“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岁丫头如何?”
此话一出,连武宁侯都惊讶了。
方才还在提婚事,这会儿崔氏问起“戚岁”,武宁侯和萧必安都能明白其深意。
“不如何,母亲放下撮合的心思。”萧必安皱眉。
“可我方才明明瞧见你看她了,她长相清丽,确实好颜色,你觉得呢?”崔氏不死心地问。
“柔弱可欺,病弱气虚,身份……还是低了些,”萧必安漠然道,“母亲觉得,表妹能做萧氏主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