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冷嗤,“就食堂那破菜,常年没沾几回荤腥,经常糙嗓子的窝窝头配咸菜,谁吃不瘦?”
他往桌上的菜一瞥,桌子上都是家常菜式——蛋花汤,红糖水圆,炒土豆丝。蛋花汤很稀,几乎像清水一样,没什么鸡蛋。
水圆是揉面粉做成的, 里面没馅,搓成条后切片,圆形片。浸润着极少的红糖,不够甜。土豆丝切得很细,几乎没放盐,一看就知道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他浮现不满的情绪:“都除夕夜了,咋就弄了这三个菜?不弄点鱼?不弄点肉?”
本来他还挺饿,一看这些菜就倒胃口。
凌姝尴尬地打圆场,“这家里没条件。不过爹已经去村委领猪肉了,回头就有猪肉吃了。”
凌华撇嘴,随手把行李一丢,“姐,妹,我太累了,我先去躺会儿。对了,多腌制些酸菜和咸肉,实在想念得紧。弄好后再叫我。”
说完话的他,随即像失去发条的玩具一般,四肢不协调地拐进门,倒在床上,秒闭眼。
凌姝:“”
凌静怡:“”
也不知真困还是假困,反正每次要干活时二哥总有借口。他几乎不用干活,在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
上辈子她也傻,被凌父凌母p惯了,做一个心甘情愿的“伏弟魔”姐姐,帮凌华出钱买房买车。
然而轮到她丈夫治疗胃癌需要大笔费用时,除了大姐凌姝和丈夫朋友给了一笔钱外,凌华完全不帮忙,袖手旁观说,“姐,姐夫都胃癌晚期了,有啥好救的?等姐夫走了,你又没孩子,再找下家不是分分钟的事?”
凌父凌母也是如此:“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救的?静妞,别傻了,趁你还没到三十五岁,赶紧离了婚找下家!”
厨房炒菜的凌母笑吟吟的:“阿华还是那么贪吃!”
凌姝帮凌华关上房间的门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凌静怡也一块帮忙。
昏黄的灯光下,她们用清水淘洗酸菜。洗完酸菜后,再放盐,最后用瓦罐来腌制。这个年代的盐也是很珍贵的,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平时放盐都要“斤斤计较”。
这时,凌母也端着炒豆芽、炒白菜进来,放在桌上,“再等等,等你们爹回来,到时候全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除夕夜团圆饭,她好想和柳守义团圆。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和外公孤苦伶仃地在牛棚里,肉也吃不上,鸡蛋也吃不起,饿得瘦骨嶙峋。
她记得柳守义说过,他曾经被安排在清河镇下面的村落。除了本村外,她只熟悉清和村。清和村是她的外婆家。
她得尽快去清和村看看,柳守义是否在那里。看来,春节期间得找个机会,上门拜访一下清和村的表哥家,顺便逛逛整个村,找找柳守义。
她记得清和村的表哥一家都很喜欢吃冬笋,过几天得多挖点冬笋,到时候给家人吃的同时,还有余量给表哥一家。
“凌静怡,你给老子滚出来!”刺耳的嗓音划破夜色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