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过了好大一会,那爷走到了我的面前,尽管我和他之间隔了不超过三步。
“老二不是说枝儿回来了吗?”那爷站着看起来都有些困难,他一把扶着我。
那爷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使我非常得难受,但是我又不可能将他弄开。
因为刚才进屋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这屋子里的温度难以想象的冷,但是当我进来了之后才发现也还好,虽然还是比外面稍稍冷了些。仿佛这屋子里的温度一天二十四小时也有很大的变化,记得第一次进这屋子拍戏是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冻死。
此时此刻,那爷将他的手放在我身上,我感觉仿佛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气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是我不寒而栗。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忽然我面前的那爷又开口说话。
这会我才意识到刚才愣的时间都点长,竟然忘了接词。
我的身子虽然现在很凉,但是我的脑子现在却热得很,我随口说道:“二弟他什么时候说枝儿回来的?”
那爷用一口惊愕的语气当即反问我道:“你不知道枝儿回来了?我刚刚在这屋子里听见院子里你二弟和枝儿说话的声音,你没听见吗?”
“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老东西似乎是故意在为难我,他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我总不能对他说我刚才去上厕所了没听见。我只得硬着头皮对那爷说道:“我是听见了,可是这会我真的不知道这枝儿和二弟去哪了。”
这时我在心中又将张导的全家给问候了一遍,这那爷提到了戏中我的二弟那森,那就应该让他的饰演者李鑫过来嘛,但是转念一想,李鑫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梦游几个人都没把他给叫醒了,这不会还是叫不醒吧?
“算了,你回去吧。”那爷将手背在身后,又慢慢吞吞左摇右晃地往床的方向去了。
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每次听到那爷让我回去就意味着这场戏完了。
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到院子外面阿飞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这回我没等他喊,直接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吃早饭。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包子,顿时胃口消失了大半,这倒不是因为我看到包子就想到了某位女明星,而是因为这包子又是用一个大的白色塑料袋装着。看到这我就不禁想到那个鼻子旁边长了一颗很大的痣,给阿飞送包子的那个人,每次想到他我就觉得自己是被人设计给骗进了剧组里。
阿飞准备好早餐,又等了三两分钟,瞎子和张导先后都过来了,唯独不见李鑫出来。
阿飞见状就跑到李鑫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可是李鑫屋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张导说着站了起来向李鑫屋子走去。只见张导简单粗暴多了,他重重地砸了几下门,对着里面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但是屋子里仍然没有一丝回应。
“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张导不满地回到桌子这里,“算了,让他睡,等到他饿的时候就知道找食吃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乐,敢情这张导还真是把我们都当猪养。
这是无意中我转头看到瞎子,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就像是在外流浪了三天没吃饭一样。
这是我突然想到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吃饭,就是那爷。不过如此,自打我来这里似乎就没看过他吃过饭。
想到这里,我问张导道:“张导,那爷怎么不出来吃饭啊?”
张导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说道:“那爷他腿脚不便,再说了人家是大腕,每顿饭有我伺候着就行了,你甭操这闲心。等你小子演了这电影出了名,我也像伺候我大爷一样伺候你,一直到把你伺候走。想想是不是很开心,但是你现在还得听我的。”
我吃饱后看到桌上其他三个人还在吃,看这样子还得再吃一会,我就直接回屋子去了。
回到屋子里打开手机看了会,看了大概有两三章后,只听见院子里传来阿飞的尖叫声:“张导,戏服不见了。”
我听到这话赶紧下床跑到了院子里,只见阿飞站在化妆室前一脸地惊恐。
张导放下手中的包子,跑到了化妆室向鬼子一样东翻西找。这时一向面无表情的瞎子也慌了神,就像是杞人忧天的杞人突然感觉这天就要塌了一样,不住地在院子里乱转,像只无头苍蝇。
我想到化妆室有一件用黑布包裹着的女子戏服,而这会我看到那里只剩下黑布了,里面的那间红色戏服果然不见了。
张导从化妆室中走了出来,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李鑫,这孙子昨晚进了化妆室。”
只见张导像一只疯狗一样蹿到了李鑫门前,接着抬起脚就开始朝门上踹,这门也有些年头了,经不住张导猛烈的攻势,只几下门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我看到张导站在门口却没敢进去,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我好奇地向李鑫屋子里望去,只见他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女子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