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家伙,平日里喜怒都挂在脸上,心情好的时候,眉梢嘴角都会露出光来。
我们都不是会隐藏情绪的孩子,从一起在放学路上追逐奔跑,任风灌满校服的少年时代开始。
揽星衔月般地招摇结伴,放肆地虚度光阴,满身富贵懒觉察。
青春绚烂盛大,亦鼎沸喧哗。
沈矜陪我做过的荒唐事足够写成一本。
第一次抄学霸的作业是他帮我借的;第一次逃课去看演唱会是他帮我打的掩护,虽然最后还是暴露了;就连第一次去酒吧也是因为他的怂恿才喝到酩酊大醉……我记不清喝多以后上台混入人群摇了多久花手,反正第二天醒来时候只觉得脖子和腰都要断了。
他则在电话那头迎着我的漫天责骂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无论如何,他都是我长歌澎湃的青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如今却告诉我,他其实一直在按着渗血的伤口陪我笑?
少年看过寒风朔雪和春风夏蝉之后,只想知道,是不是但凡成长都必须学会隐忍疼痛?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我终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说实话,自身难保的我并不知道他说出这个姑娘以后,自己真的能做什么。
我可能连认识都不认识。
沈矜慵懒地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倚回到沙发里,抬眼时满脸傲慢不羁,
“是你,傻子。”
一记直球砸晕我,震撼程度不亚于中国男足8:0大胜阿根廷。
怎么可能?
他哪怕对我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点点暗示,我都不至于如此毫无防备!
“你有病吧?”我刚听到他吐出那个“你”字,便一个高从沙发上跳起来。
而沈矜却淡定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悠然地看着我挑眉轻笑,“沙发蛰你屁股了?”
我发现他和沈暨白在本质上其实是一类人,比如都会不露痕迹地把情绪隐藏得很深,再比如会把人惹得狗急跳墙以后自己却淡定至极。
“我问你正事,你能不能别闹,沈矜!”我当真是有些气急败坏。
而他就好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讲着一段我全然不知的事实。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在我哪次回国的短暂假期里,突然开始用一双男人的眼睛审视我的。
他只觉得自己有罪,因为那时我有男朋友——叶景湛。
假期里我们短暂相聚,便又匆匆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