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亦心和沈氏家族的人很熟,加上这次已是她第三次邀约,沈矜那天也便没再拒绝。
但去到宋亦心的场子里,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大概是氛围。
沈矜半眯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正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盯着我看,
“你知道她那帮姐妹都怎么称呼她吗?”
我不屑撇嘴,“我怎么会知道?”
“她们叫她,未来的沈太太。”
呵,我就知道这货是来给我添堵的。
听到那样的称呼,沈矜当时也一脸懵,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嫂子连自己都不知道。
那时,我和沈暨白的关系进展,其实沈矜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以沈暨白的性格,才不会事事张扬,就算你撬开他的嘴,他都未必会和沈矜说去吉隆坡追我的事。
官宣只适合小孩,大人更擅长三缄其口,更何况对于沈暨白这种心思深不见底的人而言,这只是一段刚刚开始未知前路的感情。
所以蒙在鼓里的孟矜那天整个晚上并没有多问宋亦心什么,只是一边静观其变,一边听她的姐妹们激动地聊着北京城新鲜的一切,和那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沈暨白那阵子没少跟宋亦心献殷勤,就连她带来的姐妹团,也一并跟着沾了光,不仅全程安排了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而且还给她们专门配了司机和商务车,甚至不喜应酬的沈暨白还亲自现身请大家吃了一顿老北京料理。
算是体贴至极,怪不得饭桌上人人都夸沈总帅翻了天。
我郁郁寡欢地继续坐在沙发上煎熬,这货喝多了说话是真墨迹。
“然后呢?还有吗?你长话短说!”我终是不耐烦地朝沈矜吼。
一瞬间他好像是被我吼得清醒了几分,连说话语速都快了一些,“然后喝完酒宋亦心说自己没开车让我司机送她回家,路上她又说给她送到半山别墅,然后我就送了,送完我就回家了,后面的事你自己猜吧,反正兄弟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要不要继续喜欢我哥自己掂量吧。”
果然言简意赅很多,但也字字正中眉心。
我蓦然站起来,“知道了,走了!”毫不拖泥带水地,迈开步子就往卡座外面走。
好巧不巧那个出轨男带的小三许是玩得太嗨,一个激动把骰子摇到了我脚上,正好在我右脚背弹了一下然后又蹦到了茶几底。
小三在沙发上夹着嗓子尖叫,用手捂住嘴巴做惊吓状,抬头正好撞上了我睥睨而来的视线。
许是我杀气太过,她怔了一下,闭了嘴。
正好今晚的气没地方撒,我没理阿三,转头看向沈矜,“你下次不要带一些这样的人出来和我一起喝酒,我不喜欢和婚内出轨的玩,没品。”
然后大步离开,徒留身后一片鸦雀无声。
沈矜早已习惯了处理我扔的烂摊子。
总之从砸完沈矜的场子那天到现在,我都没跟沈暨白提过他弟给我讲的故事,也没问过宋亦心去半山别墅那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人有时候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拧巴到巴不得马上就知道答案,而等到出题人在眼前了,又突然问不出口。
今晚我也没打算问,毕竟他刚说过,是真的爱我。
我该是知足的。
只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又突然想起来今晚我们的对话,全程他没有说一句宋亦心的不好。
对他而言,那是一个无辜又无奈的存在。
就好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白月光,曾为他沦为棋子,又惨遭抛弃,只因为爱他。
想到这里我心理不免有些泛酸,伴随着汹涌而来的困意翻了个身,将身体蜷了蜷。
背后一只胳膊圈在上我的腰,手掌按在小腹的位置,将我重新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我颈窝里,呼吸均匀。
第二天,是学校新生见面会的日子。
所谓新生见面会,就是学校里一群闲得不行又热衷交际的显眼包们整的一个非官方纯私人线下联谊会。
我报名了,出于骨子里对“凑热闹”的热衷。
但我却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