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老宅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家里聚集不少亲戚,不同于上次祖母生日宴上的礼貌疏离,这次我得到了所有人的热情问候,个个都仿佛讨好般地,想把之前的不愉快尽快翻篇。
我倒也没端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姑姑们热情地聊成一片。
那个正月是我这些年里过得最充满温情的一段时光,庞大家族的热闹劲儿很是让人着迷。
某天回去路上沈暨白问我不恨二姑吗?为什么现在连跟她关系都那么好?如果辛苦,可以不必强求自己的。
我边乐呵呵数着奶奶给的压岁钱边打断他的担忧,只说自己记性不好,有些事过去了便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心里却在想有什么可较劲的嘛,一家人当然要搞好关系啦!回头我和沈暨白结婚你们一家一家还不是得笑着给我送红包?
现在得罪一家,到时候钱就少一沓。
沈暨白为了感谢季阿姨他们临危受命陪我过除夕,干脆给他们多放了些时日的年假,让大家可以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我俩则每日每日地去老宅吃饭,有时候甚至睡在祖母家。
一连好几日,家里的叔叔们看我俩频繁往返于老宅,便也都拖家带口地回去,只为了能抓住闲下来的沈暨白好好喝顿酒。
都说大家族亲情淡薄,现在看倒真未必,家里像沈鹤青那样对权力有所图谋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亲戚活得都养尊处优,身上带着种从容的安逸感。
他们甚至在奶奶家如皇家园林般的院子里自己搭烧烤架烤肉喝冰啤酒,搞得整个院子乌烟瘴气,烟熏火燎很是呛鼻,结果那天我还没吃就被油烟熏吐了,沈暨白不放心地给我抱回房间陪了我半宿,至于他什么时候下楼继续陪大家喝的酒那都是我睡着以后的事了……
一段时间自始至终未见过沈鹤青的身影,即使沈矜天天跟着沈暨白来蹭酒喝,也不曾见过他爹出现一次。
这倒是正合我意。
许是很少有如此闲适又纯粹的时光,沈暨白那些天放松到仿佛重回了少年时光。
家里人来人往。
他会在一大家子人吃着饭的时候在饭桌下牵我的手,会喝着酒借口去厕所,然后背着长辈们把我抵在走廊玄处关亲。
他轻挑地笑着放开我,“都陪他们喝两个小时了,想我老婆了……”
那些日子,他还是会动不动做一些出格的事,甚至在老宅过夜的时候也不肯安分,老宅住的人多,佣人也多,再克制也难免弄出点动静,便有风声传到了祖母那里,她不好意思过多干涉,只是有意无意提醒沈暨白前三个月安胎很重要……
我在旁边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绿的……
好在分寸轻重他总是注意的,那些最疯狂时候的隐忍,让我觉得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让我这样信任了……
对于“老公”这个称呼,沈暨白很是执着,我被他逼急了总是推脱说婚后才能这么叫,然后就会遭来新一波逼问……
“你说过的不催我结婚,等我想结了就戴上林阿姨的戒指,你忘了吗?”我气急败坏地提醒男人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