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十一章

凌珊珊心里一突,动作停了下来。温柔的剑尖刺到凌珊珊面前时,她就这样呆呆看着,没有做出原定的抵挡动作。温柔只能挽了一个剑花收回剑,凌珊珊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勉强笑了一下道歉,说:“抱歉,李导。这是我第一次吊威亚,真的是太紧张了。”李却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开始凝聚的怒气。所有人重回原点再次开始。凌珊珊第一次使手段失败,之后是心虚。加上凌珊珊本来就没有拍过吊威亚的戏,种种因素加起来,当第三次重拍的时候,她又忘了动作。

重复到第十三次,凌珊珊的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她又是怨恨温柔,又是着急眼下,一时神游。在李却喊了开始后,就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李却的怒气在数次的积压后终于彻底爆发,他冷冷盯着凌珊珊,说:“你是来拍戏的还是来给剧组拖后腿的?要是拍不好你就趁早滚蛋,我的剧组不养废物”

凌珊珊抖着嘴唇,最后只能道歉。李却没有给凌珊珊留面子的想法,在他的剧组不管是谁,只要是拖累进度的,他都不会给面子。李却决定跳过打斗这一段戏,直接拍后面。工作人员大气也不敢喘,道具组迅速重新布置场景道具,灯光摄影各就各位。竟然把凌珊珊晾在那里,直接开始拍下一场。

打板的场记怕凌珊珊杵在镜头里惹李却发火,马上让凌珊珊的助理把她拉下去。因为凌珊珊反复NG,剧组浪费三个多小时。这天拍摄补回三个多小时,所有人都累到不行,却不敢叫苦,生怕李却听到发火。温温柔浑身是疼,吊威亚本来就不轻松,更何况她反复折腾三个多小时,又赶着拍下一场。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了。

刘言把水瓶拧开给温柔,担忧地问她有没有事?温柔摇了摇头,想着休息一下就好了。就让刘言去给自己打饭,不顾形象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吃起来。吃完饭回酒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温柔忍痛洗澡,脱了衣服才发现腰背、胸口都是大片的青紫。虽然衣服里面已经加了防护,但是白天折腾这么久。温柔的皮肤又白,此时看着这些淤青格外吓人。

在青紫的地方按一下,温柔便疼得吸一口气。她怕明天伤势变重会影响拍戏,只能重新穿上衣服,让刘言给自己买药酒。刘言掀起温柔的衣服看了一下,眼圈都红起来。提议说跟李却说一声,明天去医院看看。温柔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过是吊威亚导致身上青紫一片,要是就请假去医院的话反而会显得娇气。温柔刚接触拍戏那会儿,也有拍过吊威亚的戏。那时候她没经验,弄出来的伤比现在要严重得多。

刘言见温柔坚持,只能拿起手机出门买药。刚开门就碰上抬手准备敲门的陈韫,神情诧异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陈韫温和的笑了一下,说:“我看温柔今天吊威亚折腾得挺厉害的,估计她需要用到这个。”说完拿起手中的透明小袋子晃了一下,里面装着两瓶药酒。刘言立刻高兴起来,让开门口迎陈韫进房。

陈韫嘴角含笑走进去,就看见温柔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正按着自己腰上的青紫揉开,疼得龇牙咧嘴。刘言告诉温柔,陈韫给她送药酒过来。温柔回头,刚才她顾着疼没注意,此时看见陈韫拎着药过来,赶紧放下衣服起身。陈韫把药酒递给温柔:“淤青得用药酒揉开,不然明天会更严重。”

陈韫亲自送药过来,让温柔他受宠若惊,再三感谢陈韫。陈韫上下打量温柔几下,见她没什么大碍,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刘言拿药酒给温柔揉背上的淤青,还一直夸陈韫人好。温柔觉得,从自己进组开始陈韫就很照顾自己,今天还亲自给自己送药酒过来。温柔隐约觉得陈韫对自己太好,虽然陈韫平时性格很温和,但是温柔也没见他对其他人这么关心过。

心里琢磨一会儿,温柔觉得陈韫不像像怀着恶意,便干脆不想了。陈韫回了房间后,他的助理满脸怪异。助理问陈韫,为什么他一定要送药酒给温柔?陈韫说自己是受人之托。避开助理后,陈韫点开手机,在微信上发了一条信息。陈韫想着,他们这行但凡敬业点的,平时受大大小小的伤都是难免的。陈韫没想到,叶聪会这么担心。

原来陈韫与叶聪是好朋友,叶聪一直通过陈韫,了解温柔在剧组的情况。陈韫想到凌珊珊,真的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觉得凌珊珊这样做真的很愚蠢。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信息,只有寥寥几个字。陈韫摇头失笑,有些好奇叶聪和温柔到底在玩什么,非要暗中关心,还让他不准在温柔面前提。

这几天剧组的气压非常低,所有工作人员绷紧了皮,生怕哪里出了问题让李却扫地出门。连演员们彼此间说笑都很少,下戏了就赶紧回酒店不敢多待,李却那张黑脸实在是很吓人。肖潇偷偷和温柔抱怨,说:“那个凌珊珊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都不知道,像她这样的演技当时是怎么火的?”温润叹了一口气,她也觉得很烦。那场武戏最后都没能顺利拍完,直接跳过拍后面的。

没了武戏平常戏应该会没问题,谁知道凌珊珊就跟木偶似的,动作、表情僵硬不说,连台词都没背熟。偏偏静和郡主的戏份挺多,比燕舞的戏还要多。静和郡主刚出场时刁蛮任性,但是后来山河动乱,镇北王过世,王府风雨飘摇,她和姐姐一起承担起保护整个家族的责任。静和郡主要是演得好,前期虽然招人烦,但是绝不会比燕舞逊色。

偏偏凌珊珊不争气,一个人拖了整个剧组的后腿。李却这几天跟炮台似的,就坐在那把炮口对准凌珊珊轰炸。剧组里面气氛低迷,不只是李却,就连其他人私底下也开始埋怨凌珊珊拖进度。凌珊珊恨极了温柔,她觉得所有的不顺,都是从那一次温柔躲开她的偷袭开始。凌珊珊心想,如果不是温柔当时躲开,让自己心神不宁,自己就不会在后面一错再错,甚至引起李却的怒骂。

想起李却当着所有人骂自己的话,凌珊珊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叫嚣,她一定要给温柔一个教训。温柔成了横在凌珊珊心里的一道坎,不把这道坎除了,她是永远过不去的。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凌珊珊抖着手点了一根,然后拿出手机拨电话。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王珩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但是沉浸在报复温柔的美梦当中的凌珊珊没有听出来,她放软了嗓音,就像像藏了钩子一样,说:“王哥,人家想你了,你今晚有空吗?”王珩生气地说:“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好好看看剧本,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整个剧组拖了多少进度?”这一天天烧的都是钱,王珩愿意捧凌珊珊,不代表他愿意因为凌珊珊往水里扔钱。

凌珊珊是王珩给李却推荐的,王珩觉得凌珊珊把他侍候得很舒服,也把他哄得很开心,就把凌珊珊推荐给李却。本来凌珊珊看中的角色是燕舞,可是李却挑了温柔。王珩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李却起冲突,最后就定了凌珊珊演静和郡主。但是没想到凌珊珊却是个草包,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王珩气得牙痒痒,他虽然愿意捧人,但是这人也要捧得起来才行。凌珊珊放低身段说了那些话,王珩却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迫不及待让自己过去,言语中已经有了冷意,她终于听出王珩的不耐烦。凌珊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凌珊珊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脖颈上青筋鼓起、眼睛通红,恶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跳过凌珊珊的戏份后,拍摄进度终于赶上来。几个主演的演技自然不用说,就连配角也在李却的严格要求下,发挥出十二成的实力。尤其是温柔,因为陈韫有意无意的提点和照顾进步很大,就连要求严格的李却也夸过两句。

温柔得到李却青睐,自然就有人看她不爽。温柔平时性格就好,待人又和善,加上和陈韫、肖潇的关系都不错,一时没有人敢说什么,不爽也只能憋着。其中最厌恶温柔的凌珊珊,感觉自己憋得快发疯了。她努力想找回状态,但是越着急心态就越差。平常的戏份还好,NG几次勉强能过,但是只有一到武戏,凌珊珊又变成木偶人,无论如何她都跨不过心里的坎。

凌珊珊快急疯了,半夜摸到王珩的房间去,她觉得只有王珩能帮自己。但是王珩早就厌倦凌珊珊,不仅没帮她,还毫不留情把她赶出来。凌珊珊心如死灰,干脆称病不去剧组,就在酒店房间里喝酒。喝得醉死过去,到晚上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凌珊珊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却发现手机被经纪人和助理给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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