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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

花长老与其他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刚想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宫子羽:“执刃怎么看?” 宫子羽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宫远徴,又见傅九星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正色道:“当日在地牢,远徴弟弟披星戴月赶来救人,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隐情,既然如此,那傅姑娘就留下来吧。” 宫远徴鲜少有吃瘪的时候,宫子羽又凉凉补了两句:“远徴弟弟身为徴宫的宫主,也该以身作则,不要遇到点事情就逃避责任,有损宫门颜面。” “宫子羽,你说什么!”宫远徴满眼愤怒,情急之下竟然想对宫子羽动手。 他自小就瞧不上宫子羽,一事无成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废物,现在竟然高高在上的指责他。 傅九星眼疾手快扑过去拉住宫远徴,他力气太大,撞的她心口发麻,忍住痛色,焦急开口:“宫远徴,你别冲动!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来的。” 宫远徴下意识推开身前的人,却听傅九星痛呼一声,不知何时两人头上的发饰竟然缠绕在一起,银色的小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九星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靠在宫远徴怀里。 宫远徴看到两人纠缠的发饰,一瞬间发懵,怎么…怎么会… 一模一样的发饰纠缠在一起,一瞬间倒分不清是谁缠了谁的发。 宫子羽盯着宫远徴因怒气发红的脸又添了一把火:“远徴弟弟,你都把发饰赠予傅姑娘了,现在还要在这里撇清关系?” 傅九星急道:“执刃大人误会了,这是我当初在浮屠山捡到的,不是他送我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刀鸣声,接着,傅九星被推远。 一缕纠缠的发轻飘飘掉落在地上。 他竟然削她头发! 傅九星面色险些崩坏,不过这时候没人注意她,因为宫远徴已经提刀冲向了宫子羽。 三位长老猛的站起,金繁握刀站在宫子羽身前抵挡,眼见事态发展不可控制,宫尚角及时出手打落了宫远徴的刀。 “够了,长老面前岂容你胡闹!”宫尚角严厉说道。 宫远徴后退两步,急声反驳:“哥!我没有!” 长老院、宫远徴的看法他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他在乎哥哥,哥哥怎么能误会他。 往日冷漠的眸子闪过一丝水光,他倔强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是傅九星第一次感受到宫远徴的脆弱,他站在那里像是一颗被所有人抛弃的雪松,摇摇欲坠的承受本不该他承受的风雪。 好像有些玩大了。 宫远徴现在几乎时被所有人针对,她竟然有些不忍心,或许,应该用更温和的方式的。 女客院落里,三位准新娘端坐,面前有画师时不时抬头作画。 三张惟妙惟肖的人像跃然纸上,傅九星还在想执刃大厅宫远徴倔强低头的样子。 夜灯起的时候,画师起身告辞,三人起身谢过画师。 见傅九星凝神沉思,上官浅笑道:“傅姑娘今天这一番陈说旧情,倒是出其不意,但是徴公子好像颇有微词…”她转向云为衫,话锋一转:“不过,我好像赌赢了。” 傅九星面色如常,语气冷淡:“没想到姐姐们还拿我打了赌,不知道赌注为何?” 云为衫低眉敛目,不动如山:“不过时随口一说罢了,哪里还会设什么赌注。” 像是想起什么,她又问道:“方才在执刃大厅,傅姑娘一提到药护之法,徴公子就变了脸色,不知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 傅九星面色一滞,却听上官浅轻笑一声:“这药护之法,很是凶险,但是也很是旖旎。 要用八种毒虫十二种毒草熬成浴汤,实际上是以毒攻毒之法,由于毒性强烈,伤重之人自己无法承受这样重的毒性,所以,令需一人同浴,以身相护,共同承受毒性。 看来,徴公子当时伤的很重啊。”重到傅九星不惜拼上清白也要救他。 傅九星红唇一挑,皮笑肉不笑:“不如,上官姑娘自己去问问宫远徴,他伤的重不重?” 角宫茶室。 宫尚角倒了一杯茶轻轻推到宫远徴面前,神色少见的温和。 “怎么,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宫远徴左侧的脸一片红肿,是方才在执刃厅被宫尚角打的。 哥哥质疑宫子羽的血脉,没想到宫子羽血口喷人竟然诬陷自己和哥哥联手谋害执刃和少主,简直不可理喻,情急之下两人交手,长老震怒,哥哥作为兄长出手教训了自己和宫子羽。 <

> 宫远远徴舌尖顶住左腮,眸色深沉,缓缓说道:“我怎么会怪哥哥,我挨这一巴掌,换宫子羽颜面尽失,值了。” 宫尚角低头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我总觉得,宫子羽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又怎么样,不一样就有资格成为执刃吗,他不过是运气好,论德行论能力,他有哪一样可以拿得出手!”宫远徴面露嘲讽。 宫尚角没有应他的话,反而话锋一转,问道:“你和傅九星是怎么回事?” 提到傅九星,宫远徴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在浮屠山下,她救过我,但是什么一往情深两情相悦都是假的!” 他左脸肿起,右脸也变得涨红,像个和家人赌气的普通少年。 “哥,你不该把她留下的。”傅九星狡猾的像个狐狸,他看不透她。 宫尚角执茶的手一顿,薄唇轻启:“哦?药护之法都用了,宫门还有什么理由赶她走?” 宫远徴面色僵硬,当日在草屋醒来以后,他就发现自己螯蛇之毒已解,但是究竟是怎么解的,他不知道。 在情急之下药护之法确实能解毒,可是即便当日自己对无忧用了毒,以傅九星阴晴不定的性子也不应该会做这么大的牺牲。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宫远徴支支吾吾。 他直觉傅九星不会用药护之法来救他,但是女子的名声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费尽心机赌上自己的名节就为了要留在宫门,这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所以,如果药护之法是假的,那她留在宫门到底有什么目的? 宫尚角看到弟弟神色变化,倒也不打扰他,远徴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宫尚角少见的有种失落的错觉。 又忽然想起上官浅,面若桃李,弱柳扶风,每一处都美好却每一处都透露着不寻常,她身上佩戴的是自己遗失的玉佩,是邂逅还是阴谋却还未可知。 “哥,我不该对她手下留情的,她绝对不简单,留在宫门也好,我会时时刻刻盯着她。”宫远徴突然出声,打乱了宫尚角乱飞的思绪。 轻笑出声,宫尚角挑眉道:“不该对她手下留情?你的手下留情怕是不止一次吧。 在执刃厅利落出手,却只掐出了轻轻一道印子,听宫子羽说,执刃遇害当晚你深夜前去地牢救她,后又亲自送她回去…” 声音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在浮屠山附近的草屋找到你时,你下颌上残留的齿痕,也是这位傅姑娘吧。” 宫尚角唏嘘不已,存心想逗一逗宫远徴,又继续说道:“以弟弟的手段,想让她离开宫门轻而易举,何必如此掣肘?” 宫远徴像是被热锅蒸烤,额头甚至都隐有湿意,他慌忙反驳:“不…不是,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看他面色急促,宫尚角悠悠接口。 “我没有!”宫远徴急的颈上苍白的肌肤都染了一片红晕。 “我不过是顾及她曾为我解毒,对她多了一丝容忍而已。” 宫远徴感觉自己心乱如麻,今早在执刃厅,她如此算计他,那种被愚弄的愤怒几乎要吞灭自己,他如此忍让她,她却一而再再二三的不择手段,陷他于无情无义之地。 他暴怒出手,却又在靠近她时松了力道,所以他更加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对她网开一面。 宫尚角却神思一凛,容忍就是打开心门的第一步,傅九星最好是清白的,如果她有问题,那远徴,势必要伤心的。 如果有那一天,傅九星就由他来解决吧,做哥哥的,总要替弟弟多想一些。 百舸城傅家 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秒,霞光尚在,与落日做最后一程的告别,最后消失于天际,不留一丝痕迹。 黑云遮月,夜色如水。 一队身披黑衣,头戴兜帽的人敲响了傅家的大门。 寒鸦肆和寒鸦柒并排站在门前,寒鸦肆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寒鸦柒把玩着手中的短剑,锋利的刀锋闪烁着凛凛寒意。 大门从里向外打开,一个灰衣仆从探出头来,看到来人黑色斗篷上的无锋标志,面色忽的惨白。 寒鸦肆冷冽的声音传来:“无锋寒鸦,前来拜访,请家主前来一见。” 仆从慌忙把门关上,傅家门内顷刻间变得灯火通明。 寒鸦柒嗤笑一声:“你还是那么虚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值得你如此对待。” 寒鸦肆面色淡淡:“上面没有交代打打杀杀,莽夫,可不讨人喜欢。” “怎么

,学宫门学多了还真当自己是江湖正道了,无锋行事,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寒鸦肆讥讽:“多动动脑子,想一想百舸城怎么能在无锋和宫门之间置身事外这么久。” 话音刚落,傅家的大门被再一次打开。 傅君宜身披白色狐裘,身后的护卫迅速分散在她四周,眼神警惕,手紧紧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无锋与百舸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寒鸦柒闲散开口,语气却带着瘆人的寒意:“听说,百舸城给宫门送了一位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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