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珍馐二字生僻得林易秋根本就忘记怎么写了,可是天香楼的菜贵她还是知道的。想当年,还是她爷爷在世的时候,她五岁生辰,父亲被王氏刻意骗了去王家小住,爷爷怕她伤心难过,便带她去天香楼奢侈了一顿。具体多少钱她不记得了,反正爷爷当时是把他在太医院一个月的俸禄都花完了。
想起那个对原主溺爱的爷爷,林易秋感同身受,总有种思念自己亲人的感觉。
好想再去天香楼奢侈一顿呢,当是怀念爷爷也好。
想定,她望着花无度笑了,“你三哥他……想让我陪他去天香楼吃饭。”
“天香楼……吃饭!”花无度的眼睛立即亮了,他就猜到一定是好事,但没想到是这种好事,哼,三哥就会重色轻友,兄弟了十多年可一次都没带他去过天香楼吃饭。
“嫂嫂。”花无度挑眉,“吃饭还是人多点好,两个人三个菜,三个人便四个菜,四个人五个菜,你说是吧?”
“嗯,有理。”林易秋眨了眨眼睛,“那索性叫上黑子和莫青?”
“就这么办!”
花无度以为自己赚了一顿,乐呵呵地就找黑子和莫青去了,绿洲则看着林易秋,“小姐,三少爷什么时候说请吃饭啦?”
林易秋眉毛一挑,“三少爷不请自然有人请,反正咱们能去天香楼吃新菜了。不过现在嘛,咱们准备撸
起袖子好好干,诊治病人……”
绿洲望了眼四周,然后目光锁定在对面的妙手回春,努了努嘴,“小姐,病人在人家那里呢。”
林易秋把头一歪,信心十足,“没关系,一会儿就有了。”说完,大步走进室内。
一会儿之后。
“绿洲,你看咱们门口的招牌是不是被什么遮住了病人瞧不见?”
“小姐,没遮住,三少爷题的字可闪亮了呢。”
“绿洲,你看咱们门口是不是太脏了影响形象?”
“小姐,门口已经扫了三遍了,干净得能当镜子瞧了。”
“那……”林易秋往诊台上一趴,“为什么还没来病人啊?”
绿洲走了过来,实话实说:“一,小姐的医术连我都怀疑,别说别人了;二,对面苏如瑜白看诊还赠药,傻子都会先往那边走吧,人家医术精湛,自然留着住病人。”
林易秋凤眼一弯,狠狠一嗔,“长本事了,越来越会打击你小姐我了。”
绿洲垮着脸,“小姐,不然咱们还是开家成衣店吧,绿洲的女红还是不错的,顶多白天晚上都不休息给小姐努力做绣活儿赚钱,干嘛非要开不赚钱的医馆啊。”
为什么开医馆,她也问过自己。
想守护花无极?
那天的确是因为听到花无极小时多病就下定了决心开医馆,但那只能算是一个引火线,想开医馆的心思早在心里种下了。
她总觉得是心底里那个林易秋的愿望。小时候爷爷教她学医,父亲抱着她念十八反十九畏,她总觉得那样的时光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父亲曾经的愿望是开一家医馆,用医术治病救人,可是最终却成了官迷。
她不喜欢官迷的父亲,她怀念小时候的父亲,她要为父亲开一家医馆,而且让他知道,开一家医馆也许本来就是他应该走的路,也是一条幸福的路。
正当林易秋望着门口神游,门外突然来人了。
逆光中,只见那人背负着双手长身而立,颇有儒雅之气。
林易秋赶紧把身子一正,抖擞了精神,并示意绿洲赶紧沏茶倒水,热情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