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忘了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了吗?惩奸除恶降魔伏妖,我辈职责,无畏生死!别忘了,我们也是公职人员,只是岗位不同。”
“噢,师父,我明白了,我们的职责是降妖,不该越权。师父,我走了,当英雄也该穿条裤子,我给你们弄裤子去。”我急急越众而去。
“徒儿领会不错,咱不能抢人家小捕头风头。我也闪!”师父也分开众人,与我钻进一条小巷。
小巷里一家人家前竹杆上晾了几床床单。
不管了,先遮遮身再说。这样赤身露体实在有碍观瞻,再一身正气,没了衣服,也像做了亏心事似的。这世间的人,都是披上件袍子,才扮演起不同的角色,我乍一失了衣服,在人堆里忽然无所适从,找不到了自已,直到遮掩了自己,心里才踏实下来。
师父也扯了一领裹在身上,道:“徒儿,为师要批评你一下,未经人同意,取人财物,与偷盗无异。下回再忙也要来跟人道个歉,顺便替我一块致意这家主人,…”
“师父,哪那么多废话,人家追出来了,快逃!”
闪!
小六被绑在了闹市街头的一根木杆上。
四周车来人往,没有人理他。
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为了生活,为了衣食,忙忙碌碌。没有人有心情去多看一个强出头的小捕头一眼。
这世间,冷漠自私似乎才是人的本性本质。你去扶一个摔倒的老人,都有可能会反被讹上,做坏人是理所当然,做到够坏说不定还会受人敬重。而做好人,劝君在做以前要三思而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世道如此。奈何!
那日,当地县衙的县太爷大人闻讯带了众皂吏赶来,喝止了小六。小六官微职轻,无奈只得放开王衙内,反被众皂吏捕快捆绑拘押示众。
王府的下人每天会来责打他。棍棒,皮鞭…用遍了酷刑。
“有没有人会来救小六?我们要不要去救小六?”我和师父躲在角落里。我问师父。
“不管是别人还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救小六?给个理由。”师父现在最担心的可不是小六,而是他的养老金。前天我们俩去了伏魔堂,伏魔堂外张贴的已故降妖师的名录上赫然列着我们俩的名字。而死亡原因居然是:失足摔死和吃饭噎死!
靠,即使判定我们俩已死也该是因公死亡,该有抚恤金是吧。伏魔堂把责任和义务推得一干二净,仔细想来,定然是刘七这厮搞的鬼。伏魔堂副掌座是他姐夫,这小子在公报私仇。
我和师父不忿,闯进堂去。
殊料恰巧刘七他姐夫当值,不由我们分说,喝令众降妖师出手拿人。
落到他手里,哪会有好果子吃,我和师父抱头鼠窜,侥幸逃了出来,这数日间再也不敢抛头露面。
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和能力搭救小捕头。
“小六是为这小镇上的百姓出头,全无半点利己之心,难道活该倒霉?咱们和他相识一场,也算朋友,不能坐视不管吧。”
“小镇上的百姓既没逼他也没求他出头,他自去自然与别人无干。你拿小六当朋友,可在小六眼里咱们可是妖怪,没摆脱嫌疑。你去救他,一来理由不成立,二来自身难保,能力有限,产生这样的想法都十分可笑。好了,咱们走吧,还是先想办法搞点钱把这床单换下,再弄点食物填饱肚子是正经。”师父打个呵欠,揉着因连日未睡好而猩红的眼睛,回转身。
“师父,你看谁来了!”我扯一下欲走的师父。
师父回首。
那…那不是偷鸡贼冯五吗?
只见冯五提了快刀,冲小六扑去。
这小子难道要趁人之危打击报复杀小六泄愤?
不行,我要阻止他。我一手揪紧了床单一角,一手持了伏魔剑也冲出去。
刀剑撞击声中,冯五打倒几名看守小六的皂役和家丁,挥刀砍断捆绑小六的绳索,背起已近昏迷的小六,拔步狂奔。
原来…原来他是要救走小六。我错怪你了,老冯。你们快走,我断后。我持剑拦住追赶的打手,师父不得已也跑过来,协助冯五。
我们三人力量大增,很快跑出了镇子。
正在野外慌不择路,抱头狂奔,听背后马蹄杂沓,尘头大起,一队快马急追而来。
救不成小六,搞不好还要把我们仨搭进去,我又慌乱又有些懊悔。
正在惶急处,那一行马队很快逼上来,足有数十名壮汉,各持了快刀利剑,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次是插翅也难逃了。
为首的壮汉大声道:“太尉吩咐,把这大胆劫囚的贼人和囚犯一并杀了,不得放走一人!”
“好歹审判一下再杀吧,随意杀人,还有没有王法!天!”我欲哭无泪。
“十三啊,我在镇外树林大树洞里还藏了三百两银子,都留给你了,啊,十三,师父先走一步了啊。”师父一脸颓丧。
“有三百两银子不早说,害我披了这几天床单。不过,师父,你咋攒下了那么多钱?你连我也瞒过了。”
“还不都是给你攒的吗,给你攒下娶媳妇的。”
“师父,你真好。”
“絮叨个贼鸟!”一名壮汉持刀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