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世道难,更难于上青天。”
一位白衣秀才悲悲戚戚地说道。
另一位青衣秀才也摇头叹道:“十年寒窗一朝功名,似我等落第之人恐难再有出头之日。”
凤和楼一楼大厅,两位秀才坐在一桌互诉衷肠。
这一幕恰好被另一桌吃饭的林猛冲瞧见,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白衣秀才又道:“兄台,若有来世,小弟再也不想转世投胎为人了,人间太苦。”
青衣秀才凄然一笑,道:“来世若不为人,做甚?”
白衣秀才一仰脖子喝干了碗里的洒,抺了把嘴巴道:“我愿做一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我愿做一汪清泉为你解渴降暑,我愿做一只雄鹰带你遨游四海,我愿做一只蜡烛照亮你前行的方向……”
青衣秀才道:“王兄,你喝多了。”
白衣秀才眼里朦胧道:“我,我没喝多,总有一天,我要把这黑白颠倒的世间翻,翻江倒海的翻个个。”
青衣秀才大惊道:“哎呀王兄,小心祸从口出。”
又对几个零散的食客道:“各位做证,方才我这位仁兄喝醉了酒才致胡言乱语。”
这年头乱说话会掉脑袋,因此青衣秀才生怕别人以谋反之罪告发,因此说完话他赶忙架起白衣秀才,落荒而逃。
世上失意的人儿到处有,而我只是这其中的一个。
落魄秀才而已。
林猛冲想到穿越之前的那一阵子,自己高考因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他心中有痛,但却并没有自暴自弃。
林猛冲虽对白衣秀才印象深刻,却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又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
林猛冲无意中瞥见其中一个,迈开鸭子步一步三摇晃,鸡公嗓活像个太监,一脸的淫相和赘肉,不是“花花太岁”高衙内还有谁。
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烧成灰我也识得。前世今生拜他所赐,我可没少吃苦头。
林猛冲差点没把持住。但他还是强压心中怒火,且看这小人到底有何勾当。
高衙内本名高坎,实乃殿帅府太尉高俅的族弟,因高俅升迁,便死皮赖脸跪舔高俅做了义子。高俅膝下无子,视衙内高坎为掌上明珠。
再看高衙内身边这位男子显得风流倜傥,只是脸颊颧骨高突,面泛青光,内行一见便知此乃沉迷酒色之相,荒淫无度不加节制所致。
店小二见有客人到来,上前道:“二位住店还是吃酒。”
高衙内道:“吃酒。”
小二问道:“二位要不要去二楼暖阁。”
高衙内道:“废话,没瞧见今儿个我有贵客。”
男子却道:“表弟,依我西门庆之见这大厅倒是敞快。我瞧这儿人也不多,咱哥俩就在这叙叙旧吧!”
乖乖!这人居然是高衙内的西门大表哥西门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人和武大郎一样同在阳谷县,怎么都往京城挤。
林猛冲因穿越而来见面识得高衙内,高衙内此时并不识得他这张新面孔。
高衙内和西门庆挑了个离林猛冲不太远的位置落座,这一举一动皆在林猛冲掌握之中。
“小二,来一壶上等好酒,两只凤和楼烤鸭,要大个的,再上一盘西域炒胡豆”
高衙内说罢,小二过来道:“凤和楼上新品啦,武大郎炊饼要不要,这炊饼口碑不错哩!”
“那就外加两个炊饼,一人一个。”
“好咧!二位稍等。”
高衙内道:“不吃凤和楼的烤鸭,就等于白来这趟京城。这凤和楼的烤鸭可是一绝,地地道道的京味。”
西门庆道“表弟这么一说,哥哥我都快要馋得流口水啦,呜呜,好兴奋呀!”
不大一会儿工夫酒菜备齐,高衙内瞧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咆哮道:“小二,过来。”
小二赶紧过来道:“客官,有何吩咐!”
高衙内道:“这么粗糙的酒具怎么吃酒,给我撤了,换上两具琉璃盏。”
“好嘞!”
小二应诺一声,把陶瓷酒杯换成了两具流光溢彩的琉璃盏。
高衙内和西门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推杯换盏,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林猛冲在一旁自顾自吃装做没事一样,其实暗中一直察言观色。
耳听高衙内道:“表哥此番进京,是不是又要进一批药材回去。”
西门庆道:“对呀,我在阳谷县开有多处药铺,基本上每年要进京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衙内道:“表哥往年进京,都是来去匆匆。这次可要多住几日,我带你到处走走。”
“如此甚好,有劳弟弟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