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日沈浮光包过蔲姨娘手指的帕子!
她特意吩咐春和不着痕迹地送去沈青月姐弟手中。
看来沈青月被杖责二十难以起身,沈青松倒是做了这个出头的椽子。
如此正好!
沈浮光慢条斯理,掀起眼皮,打量沈青松:“青松,我做什么了?”
“你别装了!”沈青松双手拍在石桌上,俯低身子,冷色凝视沈浮光,“你软禁蔲姨娘,还对她用酷刑。这就是证据!”
沈青松下巴指向茶碗,眼神中多出些许冷凝。
沈浮光耸动肩膀,双指捏住手帕,从茶水里捞了出来:“蔲姨娘被软禁之后病得厉害,昨日我去瞧她,这帕子是她……”
“别想糊弄我。”沈青松打断沈浮光的话,“我今日定要见到姨娘,绝对不相信你的鬼话。”
沈浮光抬起眼皮,与沈青松对视几眼。
后者被她盯得心中发紧,眼神略有些闪躲。
他哪里是关心蔲姨娘的死活?
只是这几日,他声名狼藉,挽救无望。
如今沈青月也被责罚,在自己院中养病。
沈青松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想快些见到蔲姨娘,好让他给自己拿个主意。
沈浮光思忖片刻:“好啊,你随我来。”
她答应得如此果决,倒是让沈青松有些茫然,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待他回过神,沈浮光已经走出老远。
沈青松定下心神,快步跟上。
两人离开蒹葭院,一路来到蔲姨娘院外。
沈青松拎着袍角刚要入内,沈浮光抬手拦住。
她声音提高几分:“青松,你要进去,长姐不拦着你。不过,有件事情我可要同你说清楚。”
“有话快说。”
沈浮光轻挑眉角:“蔲姨娘自从精神不大好之后,又得上了传染之症,院里伺候的人都要隔绝在院中。”
“你若是进去了,直到蔲姨娘病好,可都不能再出来了。”
沈青松已经迈开的脚步缓缓收回,狐疑看向沈浮光:“传染之症?”
沈浮光垂首,面露哀切:“是啊。你方才拿的那帕子上就是蔲姨娘咳出的血。我怕你们担心姨娘,才不许下人胡乱传话。不知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将那帕子传到了你手中。”
“不过,你是姨娘一手带大,对姨娘有感情也理所应当。既然如此,那你就进去照顾姨娘,代替我们进孝,如何?”
说着,沈浮光扣住沈青松的手腕,拉着他就要往院中走。
沈青松大惊失色,双手在身前不住挥动,硬生生甩开沈浮光。
“长姐,都是我糊涂了。长姐怎么会虐待姨娘呢?定然是想那些小人挑拨离间。”
“既然姨娘得了病,那就好好将养着。我可是未来的侯爷,不能也被传染。”
“长姐,我今日还约了其他人,先走了。”
言毕,沈青松看都不看一眼,迈着飞快的步子,一溜烟就不见踪迹
沈浮光目睹沈青松的背影消失,脸上的哀切瞬间不见。
她冷笑两声,推开院门,径直而入。
昏暗的屋内,沈浮光漠然而立,冷眼瞧着榻上的人:“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