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牧云归有朝一日也能成香饽饽！”
丁奎悠悠一叹，他在帝京蛰伏多年，与牧云归打交道算是比较多的。
他素知牧云归此人，战场上阴险毒辣，神鬼难测，为人亦是如此。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谭无义看中，看来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也不知牛大力与于生之间如何了？”
陈六子说道，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望向寇如兰，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可寇如兰眼神始终飘忽不定，不与他对视，似是在琢磨什么，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于生大营外
于生已经将架在牛大力脖子上短刀重新插回腰间，人也从牛大力的马上来到了马前，垂手站立。在他身后，是苏瑾熙带的无根营，董琬的五百轻骑，更远处是方千鹤带来的骑兵和刚刚赶到的宋春的重甲步卒。
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冲阵厮杀。
“生，如今这场中都是自己人了，你有什么苦衷不妨说一说，你我相交一场，就算此后兵戈相向，我也不想带着一笔糊涂账！”
牛大力端坐马上，对站在下方的于生说道。他不知董琬军并不是于生的部众，他久居淮南，深知于生此人，虽然被人称作貔貅，这只是说他贪财好利。但若从忠义来说，此人应是无可挑剔，今日此举，牛大力百思不得其解。
但知他总有苦衷，他想问一问，看自己能不能解决，挽留一下这员大将。
于生面色一苦，嘴唇嗫喏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牛大力见此情形，只得一声长叹。
“生，乱世如火，望你保重，再相见时，便只有兵戈相向了。”
“大帅！……”
于生泪如雨下，回首追随牛大力这么多年，他心怀异志，牛大力却总是以诚相待。
可是，他家人性命操于范钦若之手，由不得他任性妄为。
如今，春华令又出，想来这天下虽大，但也只有范钦若一处可以栖身了。
世间人性多是如此，当大家都是怂包、孬蛋之时，你怎么可以做英雄？既然你做了英雄，那就要承受做英雄的代价。
多年以前，那飞蛾扑火的韦春晖就是如此，他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是压在天下诸侯心上的一块巨石。
好不容易将这巨石搬去，苟延残喘了二十年，你又来了，又要让天下人想起当年自己狼狈逃窜的身影，我们怎么容得下你。
“千鹤，我们回平卢，加固城防，给于将军半日整军备战的时间，明日午时，南下破敌。”
牛大力打马穿过苏瑾熙布防的地带，回到淮南军阵之中，向方千鹤吩咐了一句，便率先打马绝尘而去。
方千鹤一整军队，也很快离开了。
偌大等我空地上，只余下苏瑾熙的无根营和董琬的骑兵，以及在那里傻傻站立的于生。
“将军，我们回营吧！”
苏瑾熙翻身下马，来到于生身后说道。
只见于生身体微微抖动了几下，快速平复了情感，回头对苏瑾熙说道：
“瑾熙、董将军，我们走吧！”
说着，也不上马，缓步向军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