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2页)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里研究件。突然听到隔壁黄凌志办公室里大拍桌子的声音。我想这小哥肯定是知道了昨天晚上我请客吃饭没叫他的事情,这事连纪委记杨力都知道了,只不过是我自己掏的腰包那老狐狸不便发作而已。
三点一线的上了几天班。除了看卷宗发现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基本没什么可以拿来做章的。杨处长和黄凌志办公室的无线麦也早就没电了。找个时间给撤出来,老这么监听也不是办法。得找一个能跑底层的人捞消息。我原来的想法是自己先下来熟悉工作环境。等过个两三个月再去南华市监狱把兰凯弄出来跟着我干,可是以目前的局势看来坐以待毙已经不是可行之计。
想到兰凯。我突然发觉我上任也有一个多礼拜了。从上次我去看兰凯的母亲和妹妹到现在,算算有大半个月了。
下班以后我买了些补品和水果,去老街看望兰凯的母亲。
坐在小矮凳上,看着干妈在屋里忙活。心里又泛起了酸楚。
“干妈您刚做了白内障手术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医生说白内障手术做完后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再说慧慧前两天刚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我高兴得睡都睡不着。哪还闲得住。”
干妈端着已经装好米和水的压力锅跟我说完话就钻进厨房去了。
“小宇啊,干妈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干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要你不嫌弃这里破旧,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想吃什么菜干妈都给你做。”厨房里传来干妈喜悦声音和老厨房特有的嘈杂。
“干妈!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小时候我爷爷身体不好,还不都是您和凯哥照顾我。我已经回天池工作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有空我会常来看您的。明后天我就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慧慧。慧慧手术能成功那是她命不该绝。”
“干妈有你这个儿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厨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干妈走出来。
“说到啊凯,出去找钱给妹妹治病,这走了都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小宇你知道他的下落吗?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干妈的声音越发颤抖。越说越不敢想。我赶忙扶着干妈坐下。
“干妈,您呢,就把心思放在照顾自己和慧慧身上。凯哥的确是惹了一点麻烦,不过问题不大,我保证三个月内一定把他带到您面前来。有我在,他现在吃好睡好,绝对出不了差错。”
“那我就放心了。”干妈连连拍着胸口道。“你让干妈怎么感谢你呢,孩子。”
“干妈,您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过段时间等慧慧病好了,咱把家里房子重新整一整。然后让您安心养老,这就是您要做的了。”话音未落。一股焦味从厨房里飘来。
“哎呀!”干妈也问到了焦味,赶忙起身进厨房。
看到干妈精神状态好转,我也就放心了。
“干妈,我去街尾老爷家看看,一会回来啊。”
“哎!别走远,饭马上就好。”
走在老街窄小的街道上,我掏出电话打给叶子。让她抽个时间给阿凯送些烟和去。然后点了跟烟继续向街尾的老屋走去。一路上认出我的街坊都纷纷向我打招呼,我一一回了去。
“颜斯宇?你是颜斯宇吗?”一个着装懒散,表情无赖的中年男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邱大富?”
“不错,没忘记老哥我。”他抖了抖衣袖,然后身手来摸我的衬衫衣角:“啧啧啧,不得了啊年轻人。这么好的衣裳。”言罢又歪着脖子看街口继续道:“街口那中华车是你的吧?”
“恩,我的。”
“恩,不错。这么年轻混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可以了。先来根好烟抽抽。”言毕伸出手做了个剪刀手势。我把口袋里的御品真龙掏出来整包递给他。
“看你这样也就只能抽这烟了。”邱大富一边拿出烟往嘴里放一遍喃喃道。
邱大富在我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他是个牛逼人物。比我大十来岁。那时候整天拉着一帮小孩在街尾侃比尔盖茨,李嘉诚和埃及金字塔宝藏。我就坐在爷爷家的门槛上边扒饭边听他吹。虽然那时候不知道比尔盖茨和李嘉诚到底何方神圣,也不了解金字塔里是否有和尚或道士。但听他说的眉飞色舞我也津津乐道。
九八年二十岁的邱大富突然不再坐在街尾吹牛了。那时候国家还没开始强力打击货物走私。他把家里能扛的东西都卖了,然后一个人去了防城,不知他哪来的本事搞了几货柜右舵鬼子轿车回来。转眼间成了千万富翁。那时候天池四桥一带还是天池市的开发区。附近的地都是荒野。四,五万一亩地他一口气买了五十亩。到两千年的时候政府要在那里盖一个铜鼓广场,海龙地产也要在那里盖高级小区。邱大富就把他的地翻两倍价格全部卖给了出去。然后就拍屁股到金城公园后山下盖了一座小别墅。弄了一台大奔六百。那时候的天池这种级别的车还不超过十台,开在街上只要看见姑娘往她跟前停下招招手,那姑娘肯定二话不说往车里钻。后来经济飞速发展,富豪多比米,大奔宝马奥迪好比蚂蚁一样爬满大街小巷。邱大富却不再富有了。虽然我也听说了邱大富烧钱的本事,可真想不到他会再回来老街过以前的日子,更想不到他会说下面这句话。
“我说老弟,你不是上京了吗?京城归来的小开口袋怎么着也得鼓着点吧,借个两三万块来用先。”表情极其认真。
“老哥你别逗了,老街的人都砸锅卖铁了也穷不到你头上呀。当初你可是号称拿百元大钞叠砖头能砸死人的啊。能找我借钱?”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练就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嘴皮子。
“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瞒你说。我自从卖了四桥开发区那几十亩地就转业吃喝嫖赌。股票外汇买啥跌啥。零三年年底的时候就把钱造光了,后来卖了车房想去好好旅游一趟顺便看看行情准备做点小生意过正常生活。结果天池电视台的那个*主播,带到青岛七日游,睡了一个礼拜卷走我三百多万。我当真是山穷水尽没有路了。”邱大富后悔道。
“你一个晚上能整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流氓劲,竟想起要算这个问题。
“恩?一次十五分钟,一晚能整两次吧。”
“十五乘以二乘以七等于三个半小时,收费三百万加。她下面有没有镶钻石?这个价钱对于天池市的电视台主播来说是收的贵了点,我要是你就去香港办林熙蕾。真不是小弟我说你,你老哥要是能有个儿子我估计这会儿都会泡妞了。你说你挣几个铜板也不容易,不是塞女人股沟就是捐澳门。跑普京比那的员工还勤快。你别看我现在西装革履,一样是打工仔。只要上头翘一下眉毛,提鞋拎包捧卵泡,就算干到双脚炒菜没叫你歇着你就得继续,好不容易挣几个买裤衩的钱到头来还得塞红包上交领导。”聊了几句我也跟着哭穷。
“这么说你现在是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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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小事多,糊口而已。说你吧,你打算像以前一样继续在我家门口侃比尔盖茨和李嘉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