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后,句符便带燕言去见了兆霄鸣。
虽说登基时便见过了,但再见到兆霄鸣时,燕言难免有些感叹,原来三官中的天官竟长得这般面善,他还以为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却没想到是这般温和的面容。
兆霄鸣对于燕言的身份并未有疑,甚至说将燕言安置住哪座府邸,但却被句符以燕言人生地不熟拒了。
兆霄鸣也是难得的好性子,亦或者说对句符挺有耐心,对于句符这般不顾及的话也没有过什么不满之色,甚至笑意渐浓。
回到国师府,燕言问起了兆霄鸣的事情,在得知兆霄鸣其余的弟兄姐妹全没了,只留下他一人时,不免得觉得兆霄鸣好厉害。
在燕言所得知的那些话本中,帝王家难免少不了争夺皇位,但兆霄鸣所有的弟兄姐妹全在他十一岁之前就离世,这种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兆霄鸣在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有太子的储君之位,远不足以与其他皇子相提并论。
在皇后死后,皇帝对兆霄鸣难免有了亏欠,皇后毕竟是他的发妻,从他年少便伴在他左右,可谓是贤良淑德,因此便对兆霄鸣更上心了。
兆霄鸣这皇位来得名正言顺,甚至无人怀疑过这些皇子的死去,毕竟他们皆在先皇还活着的时候死去的,有的甚至是在宫宴遇到刺客死的。
而那时候的兆霄鸣已成为了百姓口中德才兼备的太子,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口碑,根本不必在意其他皇子会带来的威胁。
在句符他们走后,兆霄鸣将手中的奏折的放下,轻声开口:“阁下方才口中的人便是这位燕公子?”
兆霄鸣话音刚落,屏风后便缓缓走出一人,直到此人从阴影中走到光明处,才得以看清此人的面容。
容颜如画,眉目温情似水,一双瑞凤眼中带着总不会消逝的笑意。
是凡佑霁。
凡佑霁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陛下英明,但令在下未想到的是陛下竟对国师这般信任,是因国师是陛下的师父?”
但兆霄鸣的帝师可并非句符,就算轮也轮不到他,那兆霄鸣对于句符的信任又是为何呢?
“阁下僭越了。”兆霄鸣面色不改,只是静静的看着凡佑霁。
他向来不喜他人问起他的事情,更不喜他人多管闲事,除了会给他带来好处之外,在这上面句符就做的很不错。
“是。不知陛下可需在下前去探探他们的口风?亦或者为陛下看着他们,就那些暗卫可不一定能看住,并且他们早在暗卫跟上时便有所发觉。”
毕竟都是神仙,被凡人跟了没发觉才是真正的大意,而这份大意绝不会是燕言他们会轻易忽视的。
兆霄鸣笑了笑:“为何?阁下从来时便说国师会带一人来见寡人,但却从未说明自己的来意,这让寡人如何信服?”
就竟凭三言两语就想让他信服?真当他是天真无知小孩?也难免太看不起他了一点。
凡佑霁只知他的话没什么太大的信服力,只是缓缓道:“陛下可信神佛?”
“神佛一说寡人从来不信,倘若真有神佛在世,那寡人这般的人早就万劫不复。”弑兄杀父,可谓是不义不孝,但他如今却依旧坐上了此位。
凡佑霁当然知晓兆霄鸣此话之意:“神佛并不管朝代更替,只管天下苍生安危。无论陛下怎么觉得,在下也不过是一云游之人,途径御明国罢了。”
兆霄鸣笑了笑:“阁下说国师他们的说法俗套,但寡人怎么觉得阁下用得倒是得心应手。你究竟是何物寡人没有兴趣知晓,只要所做之事不会伤及御明国的百姓,寡人都可不闻不问。”
凡佑霁拱了拱手,敬道:“多谢陛下,陛下所忧心之事在下定然会在此期间替陛下解忧,陛下只需静等便可。”
“但愿如此。”兆霄鸣将奏折重新拿在手中,不再理会凡佑霁。
凡佑霁倒也没自讨没趣,直接离开了御房。
他对御明国没兴趣,对于御明国的国事更没兴趣,但兆霄鸣是紫微大帝转世,他就不得不多加注意,可不能让燕言他们犯了事。
三官中的紫微大帝倒也并非凡间所谓的紫微星,但多少还是会让人分不清,好在的是三官大帝向来不常出现在天庭。
至于句符是怎样误打误撞与紫微大帝有的纠葛,凡佑霁只能将此事归功为天命如此,明明紫微大帝早就刻意避开过句符,但这缘可并非避得开的存在。
如今不就栽了吗?
与兆霄鸣见了面后,凡佑霁本想着去寻燕言,但却突然来了个东海的人,说什么西海龙太子差点出事,好在夏神出手相助才得以活下来,便设宴邀请四海龙王与四季神在西海一聚。
“他不请四象也就算了,但为何你也会在此?”西海龙宫外,凡佑霁看着跟前的妙龄女子不解的开口。
女子肤若白雪,身上鲛纱所做的衣裙衬得她格外貌美,发间作为发饰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动,远看还以为是海里的精灵。
女子在听到凡佑霁这幽怨颇深的话时,眨了眨眼:“本宫听你这话怎么感觉你对于西海龙王没请四象的意见蛮大的?为何?总不可能因为想见凡雾那小子了吧?你前不久不才请过四象去东海吗?”
凡佑霁笑了笑,对于女子的话并未作答,而是继续方才自己的疑惑:“那你能说说,西海龙王放言宴请四海龙王与四季神,为何你一个既不是四海龙王,又不是四季神的神仙会在此处吗?”
“本宫虽说并非四海龙王也并非四季神,但好歹也差。本宫还以为你会让凡松渊来的,毕竟这种宴请你一般都不怎么来。”
一说到这儿,女子就有些稀奇的看着他,对于方才凡佑霁避开的话有了兴致,“方才,你貌似没回本宫的话,莫不是四象中有你近日感兴趣的人?四象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人,有哪位值得你在意?”
能让凡佑霁这般在意的人,那定然有所能耐,但认识凡佑霁这么久以来,女子就没见过凡佑霁分外在意过谁。
凡佑霁倒也没打算瞒着她:“差不多,正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将他的注意落在自己身上。”
女子凤眸微眯:“那本宫就先替你在意的这位默哀一下,毕竟被你盯上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