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时有炊烟传出，有的人已经将灶台搬到了大街上。
“咕噜”，饥饿感来袭，林墨拐进了一家物资交换处。
与外面景象不同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在遵循一个不开口的法则，默默的排着队。
“啊！”靠近门口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所有人都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把目光缩回去。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小身影倒在地上，圆滚滚的头颅像被杂草裹挟一般，此刻已飞到了门外，脖颈处的血洞不断向外翻涌着猩红色的液体，两只手紧紧扣着两袋面包。
人群忍不住的骚动，低语声传来。
“哎呦，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是可怜。”
“可什么怜呀，都是家长没教好，这里的东西能随便拿吗。”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有父母的嘛，明显是个小乞丐。”
“死就死了吧，活着也受罪”
“唉，能有个全尸就不错了，这狗日的世道。”
“哎，不聊了，前面怎么这么慢，吵死了”
“哥，这里的东西不付钱，就会死哦。”
林墨想起妹妹说过的话，默默的将手指按在裤兜里用力捻了捻。
人群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付完钱，都默默的跨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像是举行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林墨攥着一片面包，跟在队伍后面出了门，扫了眼地上还冒着热气的头颅。
脏兮兮的脸上依稀可见的青涩，嘴角处还耷拉一小块面包。
“玛德。”林墨嘴里吐出了很少出现的脏话，将后领的帽子再次掀起盖在头上，佝着身体向前走去。
人群到了外面就将寂静的外衣解去，彼此之间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纷纷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大哥哥，买一支蜡烛吗？”林墨走到拐角，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靠着墙站着。
红肿的眼睛像是刚哭过，两个羊角辫盘在头顶，一般的头发还裹在皮筋外面。
像是自己扎的。
林墨站定，小女孩将胳膊处的小篮子向前递了递。
整齐的白色小蜡烛码在篮子里。
林墨摸了摸口袋：“多少钱？”
“一块一根，哥哥买一根吧，买一根就不会冷了。”
林墨感觉鼻头一酸，孩子的天真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但是他没有戳破这个蜡烛取暖的荒诞理论。
伸手递过张一百的纸币：“都给我吧，快回家吧。”
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红白相间的连衣裙衬托下，仿佛这个世界的寒冷和自己没有关系。
“大哥哥，一个人只能买一根哦，要不然其他人就没办法取暖了。”
伸出的的纸币女孩子没有接，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林墨在笑。
林墨叹了一口气，重新摸出一张面额为一的纸币，放在篮子里，随手拿起一根蜡烛揣在兜里。
“谢谢你，大哥哥，祝你好运。”
说完女孩子自顾自的离开，跑到另一个刚从物资交换处出来的中年妇女面前。
“阿姨，买一支蜡烛吗？”
“哪来的野孩子，去去去？”女人毫不犹豫的推开，继续向前走去。
小女孩站在原地，嘴巴抿了抿，即将涌出的泪水及时缩了回去，眼框似乎更肿了。
“叔叔，买一支蜡烛吗”女孩并没有放弃，又走到另一个人身边。
但都遭到了拒绝
站在原地的林墨看了会，刚想走回去。
“这狗日的世道，哪有能力顾得了别人。”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