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哪一句话稍有破绽，就会被连卿云定一项严重的罪。
见他低垂着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卿云就不再问话。
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什么用。
连卿云来到崖边，剥开草丛，露出一条坡路。
“就是这里。”穆辞对连卿云解释说，“左边有个洞口，他掉那里去了。”
闻言，连卿云的冷眸射向他，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你也下去过。”
“没、没有……”穆辞摇头否认。
但他很少说谎，神情慌乱，眼神都不敢和连卿云对视。
连卿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知道这穆小少爷嘴硬得很，打死都不会承认的，索性也没再追问。
“你们在这守着，我下去。”
连卿云摘掉皮手套、脱掉大衣递给身边的人，随后只身往下面去了。
“少将，您当心！”
部下忍不住提醒道。
连卿云的动作要比穆辞下了两次坡的人还要轻松，轻而易举就进入了山洞。
连翊这时已经醒了，她稳了稳心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以为穆辞把她扔这就自己走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回去就把那小王八蛋废了。
就在她准备走出山洞时候，连卿云来了。
看到连翊的脸，连卿云神色一怔：“是你？”
这一个月里，他一直在想少年的容貌，以至于他很多个晚上都梦到了妹妹。
再见到少年，他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纠结、心安、疑惑，各种复杂的情绪聚在心底。
“你……”
连卿云想要开口说什么，连翊突然抬起头，问道：“你上次说的是元顺邸吗？”
见对方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连翊抿了抿嘴，颤声道：“穆渊成帝第三年，从宫中迁出八百一十三个嫔妃，元顺邸又被知情人称为大冷宫，短短五年时间，一多半的嫔妃死于非命。”
她说完后，连卿云仍然没有说话。
他像是一根木桩，背着光站在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在听吗？”连翊眉头紧锁，同时整颗心被揪起。
虽然对方顶着一张大哥的脸，但是不是曾经的大哥她并不知道。
如果是穆渊呢？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连翊变得有些不安，她总感觉穆渊也重生了，而且就在她身边。
可她试探过穆辞，对方单纯无知，不像是隐瞒她什么。
连卿云吞咽了下，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谁？”
他突然蹲下身子，平视连翊的双眼，那张冷峻的脸清晰起来，眼中是惊喜、诧异、不可置信。
连翊刚想开口，连卿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指尖泛白：“是父亲吗？”
连翊神色一时间有些呆滞。
“您是我曾经的父亲吗？”连卿云忍不住又问一遍，他的手在颤抖。
连翊复杂的看他一眼，沉默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