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翊,什么是放灯节啊?”从琪坐在梳妆镜前,解着发髻。
“畔山镇每年固定的节日,你以前没出来逛过吗?小时候都是我娘带着我,老头儿都是在衙门坐镇。”白翊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
“每年放灯节,镇里的人都会自己做灯去河里放,许愿,不自己做也可以在街上直接买。就跟市集日一样,挺热闹,有吃的有玩的。”
突然一个身影扑到白翊身上。
“那我们亲手做个灯,到时候去放吧。”从琪穿着寝衣,趴在白翊肚子上,眨巴的眼睛看着他。
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感觉着从琪的体温,白翊感觉整个人僵住了,默默往里侧挪了挪,让两人接触的身体分开,假装不经意的回答:“好啊,明天带你上街买材料。”
“这位夫人,我们这有不同的花样,可以直接买回去做河灯。如果都不喜欢也可以自己画,旁边有笔墨,画好了来这边有伙计可以教你们做河灯,您看看。”店里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荷花、莲花、牡丹、鸳鸯
“花样都没什么新奇的,老套。”从琪看的直摇头。
“那就自己画。”白翊也是看不下去这些花样。
“这个尺寸怎么弄啊,我画的有点丑。”从琪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下笔。
“你要画什么?”白翊探头看,被从琪一掌按住眼睛推开。
“不许偷看,你出去逛逛,等我做完再回来。”被强行推出门,白翊只能四处闲逛。
“嘶。”不知道第几次被扎着手的从琪,感觉自己好像犯人在被衙门严刑逼供夹手指,果然是行行出状元,做个河灯也是不容易。
“那个,这位夫人,你要做的这个形状,以前没这么做的换我们也是不好做,你非要自己做。”伙计一脸愁眉苦脸,看着被从琪掰断的竹片,这女人力气还真大。
“当然要自己做的,不然哪有诚意许愿。”从琪坚持不懈再次掰断一根竹片。
白翊这个眉头都打成一个中国结了,盯着桌子上一个黄不拉几的圆不隆冬的动物形状河灯,也就勉强看就是个动物。
“娘子啊,你这是做了个黄色的汤圆?”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家许愿用汤圆啊?又不是元宵节。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
从琪护着自己的心血反驳到:“这个可是某个知名动物!长得特别帅的那种。”
“特别帅的动物?”白翊抬头思考着,把从小到大吃的动物挨个数了一遍,好像对不上号。
“那是,特别帅的。”从琪偷笑着。“特别帅的死鸭子!”
畔山镇放灯节,满街张灯结彩,映照着漆黑的夜空格外热闹,街边小贩叫卖着,家家户户都出门过节,父母带着孩子,小情侣拎着河灯嬉笑着。河边已经挤满了放灯的人,旁边写许愿纸条的摊子生意兴隆,人头攒动。
“赶紧赶紧,人好多,我们都来晚了。”扯着白翊的胳膊,从琪在人群中跳着探头往前看。
“借过借过。”终于抢到一支毛笔,从琪捂着纸条不给白翊看。
“干嘛偷偷摸摸啊,写别的男人名字啊。”白翊调笑着,偶尔故意往前探一下吓唬从琪。
“对啦对啦,就写别人的名字。”配着的回应,从琪把纸条仔细的叠好放进鸭子河灯。
河里飘着密密麻麻的河灯,承载着多少很多人的希望,流向的方向亦或是下一条希望的支流,也可能下一个河岸就此搁浅,就如同这世间许多的求而不得。
看着渐渐漂走的鸭子河灯,从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好!”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台上几个小男孩弯曲着柔软的身体做出各种动作,鼓声雷动,伙计端着铜锣收着台下观众时不时的打赏。
“白少爷,少夫人,荣兴班的杂耍挺出名的,很多镇子都表演过,这次是特地请过来给畔山镇放灯节表演的。”伍雄巡视着周围。
“那就听雄哥,我们去看看吧。”看着一脸好奇的从琪,白翊笑着应道。
“各位父老乡亲,下面是我们荣兴班压轴节目,请上我们的台柱子关鹏,给大家表演,霹雳火人!”班主报完幕,台下气氛更加热闹。一个黝黑的壮汉,腰间绑着一圈爆竹,几步踏上台子,绕着舞台转了两圈,让底下观众看清身上得爆竹,由另外一个伙计递上来一个火把。
“这就是传说中的,爆米花?”从琪嗑着瓜子点评。
“娘子,爆米花是什么?”白翊琢磨感觉像是一道菜啊,不知道好不好吃。
“爆米花啊,就是把玉米粒和白糖,放进一个密封得容器里,放火上不断旋转加热,到了一定的温度,把这个容器打开,就轰的一声跟爆炸一样,然后玉米粒就变成很多脆脆的好吃的。”
“那倒是挺像,就是等会爆开之后,这个没法吃。”白翊喝着茶不住地点头。
“你们俩孩子这就不懂了,这种表演肯定是假的,那个爆竹里面的火药肯定是做过手脚,肯定炸不死人。”旁边一个大叔不识趣的打断小两口的友好沟通,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解说。
默契的翻了个白眼,小两口端起茶杯碰了个杯,喝口茶顺顺瓜子。
“各位乡亲,下面就是最精彩的时候了,大家不要眨眼。”关鹏拿起火把凑近引线,引线串联着腰间一排的爆竹,『嘶』的引声,被台下小孩子打闹嬉戏着盖住。
『轰』突然一声巨响打破戏台下的喧闹。
“啊!啊!啊!”离台子比较近的观众尖叫着四散逃开,脸上还有溅到的鲜血,感觉就是一个爆开的番茄,满眼都是鲜红的冲击,孩子们吓得直哭,几个妇人已经在呕吐了,耳朵里都是尖叫哭泣,刚才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在台下的人心中久久回荡散不去……
“伍雄,你领着其他衙役疏散一下百姓,看下台下有没有百姓受伤,去三世堂找从大夫帮忙。”白知县指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