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知默许了周清和留下。
“好些了吗?”
小姑娘凑过来,亲亲他汗湿的鬓角,掌心贴着他里面的衬衫,覆在痉挛不已的胃脘处。
她不让他拿手压着,力道正好的给他揉开痉挛的点,他微蹙了眉,痛的弓身,冰冷的手心捂着周清和手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夜的奔波积累起的疲倦逐渐压着精神炸开在四肢百骸里,沈晏知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侧头望向周清和。
小姑娘满眼担忧。
“一夜没睡?”
她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安抚的拥着这个瘦削的男人,“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不?”
“我好多了。”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依旧没退,但总算说的出话了,沈晏知缓了一阵,反胃的感觉总算是没那么严重了,但胃疼的程度却一直没减轻。
他笑了一下。
“清和,下车吧!”
伸手给小姑娘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继而仔细打量一下她,将衣襟的褶皱一齐抚平。
“别担心,我没事。”
话虽如此,他苍白的脸色看着却丝毫不像没事的样子,周清和见状撇撇嘴,“这么拼命,早晚累死你。”
随即就嘟囔着下了车。
沈晏知停了片刻,慢条斯理的低头,将有些皱的衣服打理好,忍不住弯了眉眼。
好像……真的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她放在心上,那种感觉,前所未有。
足够真实。
胃里的绞痛感渐渐平缓到忍受范围之内,沈晏知跟着下了车,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周清和。
小姑娘正与韩榛榛交谈,笑的眉眼弯弯,反倒是韩榛榛面无表情,时不时翻个白眼。
看起来,这架势是在周清和那边不止吃过一次瘪了。
自家那个小姑娘属实是扮猪吃老虎的秉性,时间一长,沈晏知渐渐摸出来,就也不太担心了。
她如果愿意自己插手,一定会求助,如果不愿意……自己做她的靠山就好。
“先生不必太担心,夫人……可不是一般人。”
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晏知侧头,悠悠然挑了挑眉,“殷叔何以这么讲?”
刀疤男默了默,随即压低了声音,“上回我与先生说的那个兄弟,我听说……他改了姓,也没再叫从前的名字。”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在他们这些有案底的人身上,大都服完刑之后会改头换面,意味着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但那个孩子重新改的名字,着实引人深思。
姓周。
周。
“叫什么?”
沈晏知侧头,看向刀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