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知?”
周清和敲敲门,静默片刻,没得到回应,遂推门而入。
外衣有些凌乱的散堆在沙发上,还有那人的一些随身物品,也被取下,丢放在一旁,洗手间有动静。
周清和侧耳细听,是水声。
这……外面还下雨呢!尚且没到晚上,这人冲什么澡啊!
她忍不住失笑,搁下燕窝,动手简单收拾了一下,将换下的衣服都丢到脏衣篓里,随手格外桌案柜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整齐。
表都摘了。
周清和眨了眨眼,估摸不出这表的价值,但从这人素日里用度来看,必定是不寻常的。
单单卧房里陈设都是有些年头的古董,还任着摔,任着碎来看,这贴身戴的表,必定是天价。
这么一想,周清和赶紧把表往里推了推,摆放齐整,没再敢碰。
沈晏知很快冲完澡出来,系着浴袍,头发还散出些湿气,他看到周清和,挑了一下嘴角,弯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来。
“喝了它。”
男人瞥见燕窝,端给周清和,还心情甚好的笑了一下,“我去睡了。”
吃过药之后疼痛减缓不少,冲过澡之后身上暖意未散,他擦着头发,看着周清和接了燕窝。
“哦……”
周清和接了燕窝,慢慢喝着。
眼前突然晃过什么。
这个人不仅脸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骨骼颀长,比人体模型还要精致。
可他手腕上——
周清和眨了眨眼,一口喝完燕窝,随手把碗丢在一旁,伸手就去拉他。
“沈晏知,你手腕上好像有东……”
浴袍的衣袖被扯开,露出一截腕子,周清和拉着沈晏知的手,陡然僵住。
这人瘦长的手腕上赫然攀附着一条可怖的疤痕。
那疤极深,瞧着有些年头,仿佛刻入骨髓经脉一样,要切断整个手腕。
周清和瞳孔骤缩,失声低呼起来:“沈晏知!”
此前所做过的再多心理准备,在目及这人腕间可怖的疤痕时,才被惊的无以复加。
这个人……这个人……
“看够了吗?”
沈晏知垂眉,方才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冷冷道了一句,见女孩子触电般的松手,才重新折身,把表戴好,完美的贴合手腕内侧,遮掩住那道伤疤。
“看够了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沈晏知干脆的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就这么躺下,阖上眼睛,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周清和攥紧了手指,有些惊魂未定的吸了口气,慢慢深呼吸平复自己。
说不怕……那是不太可能的。
即使知道面前的人不似外面传闻一样可怕,可周清和目睹那道疤之后,方才明白众人为何那样畏惧他。
连死都不怕……对自己都下的了那般狠手,那么……又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此时此刻,如果离开,那么好不容易走出的那一步会前功尽弃,恐怕接下来好长时间,都会再近不得那人的身,更得不来半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