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头皮上传来一股剧痛,苏颖儿痛苦醒来。
“嘶,好痛”
苏老太郑氏拽着孙女的头发,丢垃圾一样,把她扯到门口。
“你滚出去老苏家不欢迎你,你一个花楼待过的姑娘,下九流的玩意儿,不能来破坏我老苏家的名声”
苏颖儿还发着高烧,才刚刚醒来,意识还没回笼。
郑氏进屋,把苏颖儿的东西随便抓了下,直接丢在她的身上,“滚出去,别污了我老苏家的地”
这儿的动静太大了,路过的村民跟左右的邻居齐齐围了过来,看到狼狈倒地的苏颖儿,议论之声不断,而半数言语恶毒。
“呦,这就是苏家从花楼接回来的女儿啧啧,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了。”
“花楼家的姑娘就长这样。”
“这种骚狐狸留在这儿干嘛,勾别人汉子活该丢出去”
听着周遭的言论,郑氏觉得自己做得对极了,插着腰,用极为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一副高傲。
苏颖儿抬头直视,不掩眼中厌恨之色。
她是穿越来的,穿越到这个可怜的姑娘身上。原主本该在父母手中优渥着长大,然后平平安安出嫁,可平稳的一生全被破坏了,只因为眼前这个苏老太郑氏。
郑氏年轻时候嚣张,不敬尊长,等生下长子后,她的婆母为了磋磨她,直接把孩子抱走自己养。郑氏一开始苦苦道歉,但孝道大于天,她无法从婆母手中抢到年幼的长子。
很快,郑氏又有了儿子,便一门心思扑在幼儿上,等公爹婆母去世后,郑氏才开始当家作主。
她这心便偏的没边儿了,把长子跟长媳当做牛马来使唤,花尽心思压榨赚钱,寒冬腊月之际,逼长子长媳外出务工。
而郑氏因为过度宠溺而养歪的次子,在过年之时带着赌坊的人上门。次子在外欠了一大笔债,郑氏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她又不想赌坊砍了次子的手臂,便把主意打到了长子的女儿身上。
六年前,年幼的原主被卖到花楼,几度寻死,被老鸨用及其恶心的手段控制了下来。原主在花楼长到十五岁,正要挂牌之时,或许是上天念她可怜,恰逢新任县太爷大肆扫黄,花楼被尽数查抄。
原主被遣送回老苏家,安生的日子没几天,郑氏开始闹腾,不许原主留在老苏家,用恶毒话语刺激贬低,原主惊颤不断,世俗礼教太重,她心受重创后便一病不起。
才让苏颖儿穿入了她的身体,而此刻,她身上高烧不退,父母外出给她抓药,郑氏趁着家中无人闹上门来。
苏颖儿手撑着地面爬起来,一个没站稳,又再次摔倒,疼得不行。
“颖儿你怎么在外面啊,你还病着,别冻坏了身体啊”
母亲张氏老远看到女儿,慌忙跑来,边跑边喊。
苏颖儿指郑氏,“娘,她要逼死我”
闻言,张氏瞪大了眼睛,直直盯向婆母,要不是因为对方,女儿也不会被卖,不会母女分离多年,女儿分明没做错任何事,现如今却落到了人人鄙夷喊打的地步
张氏目光太过悲愤,郑氏心虚侧开头。
“娘啊,六年前,你为了给二叔还赌债,卖了我可怜的女儿现在颖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您这三翻四次上门来闹到底是为何啊是不是非要逼死颖儿要不然您连我一起杀了吧”
邻居中大多都是当娘的,知道张氏维护女儿的心思。
聚集在郑氏身上的目光多了,郑氏脸颊发红,她怒斥:“吵什么吵张氏,你对老娘大呼小喝,你这是不孝等老大回来,我一定让老大休了你。”
“爹才不会”苏颖儿是时候说话,她被张氏护在怀里,“爹重情重义,估计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投错了胎。”
“你说啥”郑氏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起来,跑过来抓人就打。
张氏护着女儿,心疼得不行,女儿还在病中,婆母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发作吗
更何况,女儿也没说错,她的丈夫踏实能干,是个好儿郎,村中镇上何人不夸,唯独婆母可劲儿作践。
张氏带着女儿躲开,跑到柴火堆前,捡起砍柴刀对准了张氏,“别过来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咋地”郑氏指着围观的人,“大家伙都来看看,这是什么毒妇,张氏你是要杀了我这个婆母是不是我现在就替老大休了你”
张氏惊慌,拿着砍柴刀的手颤得不行。
苏颖儿理解,古代封建孝道压人,张氏这样的老实人肯对付婆母,完全是因为为母则刚。
她伸手,抢过了张氏的砍柴刀,手一掐大腿,眼眶一红,直接哭了起来。
“祖母,你杀了我吧”苏颖儿膝盖一弯,直直对着郑氏跪了下去,“这次我的卖身银子,不管是给二叔换赌债,还是给堂弟交束脩,我都没有异议,只求您别逼我爹娘了,他们的日子已经足够艰难了”
“啥”张氏跟围观的人彻底傻眼了,他们知道郑氏偏心,却不知道可以到这种地步。
拿着大孙女的卖身钱,来给小孙子读
世上真的有这种险恶心肠的人
苏颖儿低着头,勾起一抹邪恶笑容,她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名声不好,郑氏赶走她是为了维护二房儿子考科举的名声。
郑氏的目的是什么,她苏颖儿一定全部毁了。
她站起来,推开张氏,把砍柴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祖母,颖儿的一生跟名誉已经被你彻底毁了,我实在是不想被卖第二次了娘,你跟爹努力做活吧,把赚来的钱供堂弟读,这样祖母或许能放过你们。”
郑氏急得不行,不能扯到小孙子身上去,科考要紧啊
张氏哭得不行,“颖儿,你把刀给娘”
“诸位叔伯婶娘,颖儿好不容易逃出魔窟,实在不想被祖母再卖一次。颖儿去了后,烦请大家替我向堂弟道歉,是我无能,没法用卖身银供他读,供他考科举。”
说完,苏颖儿手一动,砍柴刀直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