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的动作很快，他成功的说服宋达跳过宫中的宋贤妃与沈国舅他们完成了交易。
以大皇子过继中宫，册立太子交换林蓁封妃。
此言一出，朝堂上寂静无声，萧宴身居高位之上，俯视满朝武，面上没什么表情，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萧宴发现，他的忍耐力，在沈国舅这群人日复一日，越发嚣张的态度中慢慢损耗殆尽。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再也不想忍下去的冲动。
想骂人的话在喉结里来回滚动，最后萧宴只能冷着脸说了一句，“下朝。”便起身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朝堂。
再留下来一刻，他怕他忍不住骂出声来。
下朝回来，萧宴的脸是臭的，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为萧宴发泄的对象。
来回在蓬莱殿踱步，他脚下的步子很快，衣摆翻飞露出明黄色的裤脚。
萧宴怎么也静不下来，他真的快无法忍受沈国舅他们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要不是权力不够，要不是身边支持的人不够，他怎么会容忍他们在他面前如此蹦跶。
脚下步子猛地一顿，他让人把林蓁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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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收买了萧宴身边伺候的宫人，早上朝堂上发生的事早就传到她的耳中。
萧宴派人来找她，林蓁的情绪不是害怕和畏惧，是兴奋，那种机会就在她面前，只要她肯努力，就一定能抓到的兴奋。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次机会，只要抓住机会，她就不用再被当成萧宴与臣子中间博弈的工具，她不用在龟缩在后宫之中，整日只靠着萧宴的脸色过日子了。
她随着宫人来到蓬莱殿，她走的每一步都在想，都在算。
等进了蓬莱殿，身边宫人全部退了出去，关上大门，殿内只剩下她和萧宴两人时，林蓁心里的兴奋慢慢退去，脑子越发的清明。
她往前走了几步，距离萧宴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冲他行礼，“陛下莫要生气了。”
萧宴站在大殿中央，正好一根柱子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把萧宴遮得严严实实，光线有点昏暗。林蓁看不见萧宴脸上的神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此刻浓浓的不悦。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站在光线下，林蓁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林蓁面上不敢有太多动作，她垂首，露出修长的后颈恭顺道：“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事，妾身听宫人说了两句。”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萧宴语调淡淡，林蓁的心却是在狂跳不止，她猛地跪在地上，身子伏地，声音都在颤抖，“妾身无心打探陛下消息，妾身只是想为陛下排忧解难。”
“起来吧。”萧宴无心为难她，这个宫里早就漏的跟筛子一样，他若是计较，早就气死。
林蓁慢慢起身，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我想册你为妃，他们仗着是先帝顾命大臣的身份，对我百般阻挠，嘴上说于理不合，私底下又在各种算计，若是他们真的一心为我，又怎么会提出把大皇子过继中宫，册立太子作为交换条件。”
说起这个，萧宴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他真的是恨透了那群人，想弄死他们，又碍于先帝，又师出无名。
“陛下可有什么想法？”林蓁试探性问。
萧宴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想把大皇子过继给王皇后，也不想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沈国舅一伙儿人能提出这个要求，说明他们私下已经和宋氏达成协议。
这些年他独宠宋贤妃，唯一的皇子都是从她腹中出来，就指望着能以此扶持宋氏，对付沈国舅他们。
谁料他选错了人，宋氏一群酒囊饭袋，除了侵占良田，惹是生非，一点用都没有。
现下好了，竟是和沈国舅他们联手，一起对付他了。
一想到这里，萧宴气得就想杀人，想到前段日子，宋贤妃在他面前说的那些发自肺腑的话，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陛下，您还想册妾身为妃吗？”林蓁看不清萧宴脸上神情，只得小心问。
萧宴不答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没能得到准确答案，林蓁有点失望，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断然是不会回头的，她清楚萧宴最恨的就是沈国舅那群人，更别提今日还发生了这些事。
她琢磨一下后问，“陛下，把大皇子过继个皇后，和册立太子，你更能接受哪一个？”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两个选项萧宴都不愿意，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他宁可册立大皇子为太子，也不愿意把他过继给皇后。
“妾身觉得，陛下以册立大皇子为太子为交换条件，册封妾身为妃，这样一来大皇子依旧是贤妃的孩子，而不是皇后的孩子。”
林蓁想法与萧宴不谋而合，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当年萧宴还是皇子时，借着沈国舅他们的力量上位，是合作关系，现在为了夺权几乎反目，是敌对关系。
把大皇子扶上太子之位，时间久了，宋氏未必没有别的想法，届时双方联盟也会土崩瓦解。
他的目光落在林蓁脸上，细看她的每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