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闻言脸色一变,先是愣了愣接着“大惊”道:“什么!恩公居然死于那恶贼之手我”
说时迟那时快,荣庆看似不经意的上前了一步,突然间脚踢刀杆一招“云藏挑剁”直劈向韩彦,却见他神态凶戾丝毫不复谄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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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宫外的深巷内,一灰一黄两道身影来回交错,空气中不时发出阵阵爆响,那是强横内劲相抗发出的响动。两道影子互拼双掌后几乎同时跃起,他们一东一西各踩一处墙面,掌出如影在巷中互攻互守。
若从巷口往里看去,这两人皆是悬于半空以墙为地,拳掌交错、你推我挡从巷头战至巷尾。忽然身着黄褐梅纹绸衫的老者五指成钩,于毫厘间抓住了灰衣人的手腕。贾翁正想发力掐住对方的脉门。哪知张永的手腕软若无骨,向内缩出后又反扣住了贾翁的手背。
二人五指相扣身子一同扭转,侧身翻转了几周后,“砰”的一声又互拼双掌各自退开。此时两人交手已过百招,张永看向对方心道:“这老东西有意提防我的内劲,将先天罡气近乎覆盖周身,他内功精湛,若不破其罩门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取胜!”
就在张永苦思对策之际贾翁又一掌劈来,这一掌蕴含混元罡气直取中门。张永不敢撄其锋芒侧身闪躲,只见这掌击在墙面,霎时将一尺多厚的院墙击穿,留下手掌大小洞口。见一击不中,贾翁又“啪啪”连出数掌,张永翻身闪躲很快墙上就留下七、八个洞口!
“太阴玄武经难道只有这点本事?”贾翁见对方一味闪躲恼怒道。
话音未落张永身子猛然下沉,他单手支地以腕为轴,双腿横扫攻向褐衣老者的下盘。老者见状纵身跃起,他攻势凌厉方躲开对方出腿,就于半空中翻转身形,犹飞鸟倒扑,双掌顺势而下。张永则双掌撑地,倒立旋身而起,双足向上踢出!
足掌相击,贾翁到底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被人往上被踢飞两丈多高。可他变招极快,身形倒翻继而双足下蹬。这时张永已立过来身子,望着对方蹬来的双脚脸上露出决绝之色,他双手各掐指诀以食指刺向对方足心!
寻常看来以指力对抗脚足,实乃以卵击石,少说也会落得个骨断筋折的下场!何况贾翁身负先天罡气,四肢手足可谓刀枪不入、固若金石,按理说这交锋该是张永吃大亏。
然则令人惊奇的是,交击过后却是出脚之人惨哼一声,像被戳破的气囊般飞出数丈跌落在地。他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来,但听“劈啪”声响后小腿内侧被真气破开两道血洞,霎时间血流如注,扑通一声贾翁终是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张永脸上汗珠密布,双手更是不住的颤抖,显然方才一击消耗了不少的内力。不过从结果而言,胜负之数已然明了
“噗”贾翁猛然喷出大口鲜血,他脸色青黑不见丝毫血色,体内生机亦在慢慢消逝。良久他望向眼前的灰衣人道:“这便是太阴真煞?”
张永冷冷道:“没错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老人呵呵一笑道:“当年黑衣宰相的绝技,果然名不虚传。”
“可惜你的天罡混元劲还没练到‘丹隐’之境,否则咱家就是再负神通,也无法破开你的罩门。”张永道。
“成王败寇是我输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贾翁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罩门所在?”
张永面带得色道:“说来也是凑巧,日前一个锦衣卫潜入胡府,被你用混元罡气打伤可还记得?”
“那人是你从荣庆手上救走的?”贾翁皱眉道,二人说的乃是金鹏。
“不错!”张永点头道:“当晚你将瓷杯掰碎附着罡气以暗器手段掷出,击伤了那名锦衣卫的腿脚,我在给其疗伤时却发现了一丝异样。”
听到这贾翁似想起了什么默然不语,张永得意道:“他被击伤的地方是足太阴脾三阴交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寻常之人破敌轻功手法,瞄准的多是太溪、下昆仑诸穴,若这两处穴道被制即便再高明的轻功也施展不开!”张永背着手以胜者姿态行至贾翁身侧,缓缓道:“似您这般高手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你选择的却是三阴交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地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穴位对你而言有些不一般,以至于您下意识里认为,那里才是习武之人最为脆弱之所。
贾翁抬眼看向张永道:“仅凭这些你就敢断定我的罩门位于三阴交处,为此甘冒奇险倾力破之?”
“我张永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就是敢赌!”张永沉声道。
“阁下武功既高,胆略更是我远不能及”贾翁喃喃道:“老头子我输的不冤”
“等等御马监张永!你就是张永!”突然间老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他望向眼前的灰衣人神色骇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一直跟随着的那年轻人就是”话到嘴边贾翁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眸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惨然一笑道:“不想到我逃来金陵,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
话音过后贾翁脑袋一垂再无动静,“你”张永神色大惊赶忙点向其颈部脉搏,片刻后他脸色阴沉道:“该死居然自断了心脉!”
他之所以耽搁许久详谈致胜之法,是想让对方慑于自身手段,进而套取一些影卫辛秘。不想那贾翁如此刚毅,在弄清自己败亡的真相后,果断选择了断脉自尽!
张永望着跪倒在地渐渐冷去的尸体,脸上不再有得胜的喜悦,他心道:“仅仅一个影卫就如此难应付,刘瑾手底下不知还有多少这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