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美丽却冷漠的面容,苏钱氏心中紧绷的弦悄然松开。
“不着急。”苏钱氏笑道:“先陪你聊聊,再去看看安安。”
言谈间,她看似无意地问道:“二爷可曾来探视过你?”
她说的的二爷,自然是指常宁郡主的丈夫,现今经国公府的世子,苏景翊。
从这两天的迹象看,萧和畅心里有数,这对夫妇的关系连表面的客套都维持不了。
于是,她神情淡淡的,轻轻摇了摇头。
多嘴多舌反易生错,当前之计,唯有不动声色地搜集有利信息。
钱氏轻声叹息:“二爷性子急了点,你放心,老爷和奶奶会说他的。”
萧和畅微微“嗯”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
见她瘦弱无力、无精打采,钱氏似乎有些不忍:“大夫说过要放宽心,你老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心里有啥难受的,可以跟大嫂说说。大嫂年长你几岁,多少能出出主意,你说是吧?”
萧和畅听话地点点头。
钱氏嘴角微扬,满意地弯了弯眼角,细细打量了萧和畅一会儿。
她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在沉默的萧和畅面前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回府时碰到你家兄长,说安宁长公主病了,希望你……懂事些,别再让她操心了。”
萧和畅一时愕然。
世人皆知常宁郡主是郡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无论是安宁长公主夫妇还是她的三位兄长,都把她当作心头肉。
可钱氏这话,怎么听起来别有一番意味?
兄长的话,像是警告,仿佛长公主的病倒和常宁郡主脱不了干系。
常宁郡主究竟做了什么,竟让母亲气倒,兄长心急,甚至连探望都不愿?
难道,郡国公府已对她失望透顶?
是因为她试图自缢,才让长公主发怒,以至于病倒?
那么,常宁郡主为什么要走上绝路?
她此刻满心疑惑,如坠五里雾中。
前路茫茫,退无可退,愣怔片刻后,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萧和畅的脸颊。
“弟妹别难过,你这样伤心,要是让长公主知晓了,她得多心疼啊?”
钱氏急忙递上手帕,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母女哪有隔夜仇,况且长公主心疼你如命,等她好了一定会来看你。只是你别再说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了。”
萧和畅确信,长公主确实是被自己的女儿气病了。
她低头不语,时不时用手帕擦去泪水。
钱氏目光闪烁,又一番关切叮咛,起身去看孩子。
“弟妹,你和二爷的事归你们,安安是无辜的。”
她停了停,声音变得小心翼翼:“我知道你心里乱,可能顾不上孩子。孩子哭闹你又受不了,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是信得过我,就让奶娘把孩子送到我那听雨轩,等你出了月子,或身体好些了,再接回去,怎么样?”
“不必麻烦大嫂,孩子在曲韵阁就好。”
说话间,一人掀开翡翠珠帘,大步走入。
因钱氏的话语而抬头的萧和畅循声望去。
男子二十出头,容颜如玉雕琢,剑眉朗目,乌发红唇,面上带着几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