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坐在一旁,旁若无人地喝下杯中茶水,感受到老夫人投过来的目光,神色中带着几分为难。
“这些年我将月妹妹视作为自己的亲生妹妹,自然是想让她事事顺遂,可周嬷嬷这件事…怕若想要求得一个善果,还得是妹妹自己自寻出路。”
“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堂堂将军府小姐去给他一个下人赔罪吧?我绝不可能。”
直至今日,傅恒月仍旧不明其中因果,甚至以为将军府小姐之身,便是她一辈子的护身符。
“母亲觉得呢?”
沈月蓉并未询问傅恒月的心中所想,反而时间问题抛回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家有些不省心的姑娘,“除此之外便再无解法吗?”
沈月蓉有些为难,“这位周嬷嬷素来在京城之中人脉颇广,几家夫人都极其信赖她,若是她说了悦耳的坏话,哪怕是在这京城之中,不会再有良家子嗣愿意与月儿有所往来,还请母亲早做打算才是。”
沈月蓉将手中茶盏放了下来,伸出手抓住了老夫人的手,一脸皆是担忧。
“作为她的嫂嫂,我自然希望她一路顺遂,所以从前才对她极为娇惯,周嬷嬷的事,也让儿媳明白妹妹已然长大,不能再像幼时那般随意纵容,万般皆随她心。”
老夫人抱着自家女儿会成为皇族妃嫔的想法,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
“月儿,你嫂子说的也有道理,便寻个合适的机会,你去同周嬷嬷好好说说软话,再拿些银钱补给,让她知道你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去。”
傅恒月觉得嘴角微弯,满眼委屈,瞧着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哽咽开口。
“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姐,我如果给一个下人道歉,这样的话传出去,整个京城之中的小姐们都会笑我,我才不要去。”
这世道上就没有主人会给下人道歉的道理。
“你一口一个下人。”
沈月蓉冷了脸,面上带着几分严肃,“你可知周嬷嬷虽然不过是个教授礼仪的教养嬷嬷,可早在先皇时,就已经被封了扬州夫人的诰命,若是论起尊卑,怕是母亲都要为其行礼。”
周嬷嬷为人素来低调,日语。年少时关系密切的几位夫人往来。
沈月蓉之所以能够为老夫人请来她,还是因为与其在旧时有些恩怨。
“她…”
“在先皇后身旁侍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简简单单的人物?我以为母亲劝过你多次让你收敛,可你如今还是如此,难不成要毁了整个将军府你才高兴。”
傅恒钰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说老夫人处又闹了起来,刚一迈进院中门,听见了沈月蓉有些严肃的声音。
他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椅子上却满脸严肃的她,就连自己的心也虚了几分。
“月儿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往后慢慢教她就是,何必如此凶悍。”
他伸出手拽了拽沈月蓉的衣袖,下意识地偏向于自家妹妹。
“夫君回来了!”
沈月蓉喘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她瞧着面前的人,又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