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青和嵇元安然高卧,叫梅言和风苏在门外苦等。就见风荇、风艾来与他们说话:“且到屋里坐坐。这小小院落,他们若是起了,少不得听得到!”
四人回到梅言的玄冥,见他心绪不宁,风荇给众人斟茶:“担心什么?他们快活着呢!”
风艾觑风荇一眼,笑着题破他的心思:“当真这么想,又做什么非要来看青儿?”
两人一来一往,梅言全听懂了,更是紧张:“怎么?你们想必听到什么了!”
风荇默然无语,风艾也是笑而不言。待得嵇元开了门,唤解霜服侍,四人才出来在他们门首等候。
江黛青见他们四个做了一路,还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嵇元一旦心满意足,话就多,显得很是轻浮:“你说呢?你足足哭了半宿,他们想必是放心不下,要来看看......”
江黛青霎时红了脸,半天不能言语。
梅言走来轻飘飘地看嵇元一眼,就叫他收了嬉笑。他只对江黛青说:“我摸摸你的脉。”
江黛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将手伸与梅言。风苏认认真真地看着,准备回去参研梅言的脉案。
梅言看着江黛青,柔声道:“纵也不好,禁也不好,你适可而止就好。”斜着他那双荔枝眼,上下扫一下嵇元,笑道:“你就不吝惜自己,难道也不怜惜他?”他笑道:“房劳过度,你不怕他肾虚吗?”
嵇元是食髓知味了,不觉反驳道:“远没到那个地步......”梅言轻笑两声,他就变了颜色。
江黛青看得好笑:“他为什么那么怕你?”梅言没回话。
取来风苏手中脉案,记下今日处方,依前给江黛青行针拔罐。梅言与风苏出来,嵇元相送。三人分开的时候,梅言喊住了嵇元:“你若再敢叫她哭,我便叫你哭!”他的声音听来倒是平静,却让嵇元觉得毛发直竖:“意远,容情!”
这话如此耳熟,梅言缓下了冰冷的神色,叹息道:“你好自为之吧。”言罢便要进屋。谁知嵇元却跟了进去,叫他奇道:“做什么?”
“意远,抱歉......”
梅言怔愣一会儿,才意识到嵇元为何抱歉。他无奈一笑:“昨晚......黛青高兴吗?”
嵇元回想了一下,虽然他是有些放纵,但江黛青应该还是享受的:“高兴......”
“那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梅言坐下,自斟一杯茶:“况且,你们的事,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嵇元也坐在他身边:“意远,我想亲口对你说一遍。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如手足、如心腹!”
“那,黛青呢?”
“如性命、如神魂......”
梅言笑意盈盈地看着嵇元:“我都知道......”他舒口气,看起来很是放松:“而今的我,身轻意闲,常伴你们身边。情有所归,技有所施。还能不时揽山水之胜,已经很是知足了。”
“只要你们......好好的......”
梅言也不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嵇元重重点头承诺。
嵇元和梅言一走,风荇就坐到床畔问江黛青:“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江黛青白他一眼:“问自己妹妹什么呢?”叫风艾捡了笑话。
“这......这不是你,昨晚哭得......着实有点久嘛......”风荇看江黛青瞪来,声音渐小,心虚起来。
“诶哟......”江黛青扶着后腰,皱着眉头对风荇说:“不然你帮我揉揉?”她叹道:“好酸......”
风荇叹口气,叫江黛青趴下,替她放松腰背:“你也是,就不能服个软?”
“哼......”江黛青吭叽道:“所以才说你什么都不懂。我要不是因为一直在‘服软’,大约也不至于哭半宿......”
“那你就强硬点儿啊!”风荇嫌弃道:“你平时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呢?哪儿去了?”
江黛青一愣:“是哦......我为什么不凶他?”转而又软绵绵地哼哼起来:“谁舍得凶他?许是我也觉得舒服吧......”
风荇哑然,半晌才揶揄道:“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嵇元正好回来,听到这话,很是愉悦。问江黛青:“一直躺着只怕腰酸,你要不要和风荇他们出去走走?”
江黛青从手臂中抬起杏眼,瞟一眼嵇元,意味深长地道:“今儿是走不动了......”但是她还是很想去逛逛的:“明儿吧!”支起脑袋对风荇说:“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
“大洪山延脉涢山在安州境内,有个钟祥寺,多有灵验。”
“哦?求什么的?”
“......平安。”
江黛青和嵇元同时一怔。江黛青忍不住吐槽道:“呵呵......这么朴实的吗?”
风艾强自忍耐笑意。风荇兀自不觉:“求名,你已经是仙了!求利,你夫君贵为亲王!求姻缘,你也已经成亲了,你还想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