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门口,我哥在外面叫道:“小元,门锁着你怎么进去的?”
我说:“门没锁之前我就进来了。”
我哥好奇地问:“你在家里,怎么还把门锁了,这是谁锁的?”
我从门缝将钥匙递了出去,说:“是爷锁的。”
我哥开了门,看了看我说:“你在家睡着了?”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
我哥径直往里屋去了。
我乘机遛出了大门。
刚走两步,就听到屋里我哥的吼叫声:“小元,你给我进来,你这翻箱倒柜的要干什么。快点进来给我收拾好!”
我加快了步伐朝巷子里头跑去。
一口气跑到了西坡,这时太阳离小西山山顶只剩一竿的高度。
我找了个大石头,背靠着石头坐在草地上,在血红的夕阳中拿出了信继续读了起来。
“公主为了年幼的儿子,选择了忘记旱魃族中等待她回去的旱魃王和旱魃官民们,一心养育儿子成人。
“后来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室,为公主生下一个孙子。
“公主虽操劳半生,却换得了一家人的和和美美。
“说到这儿,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没错,那位旱魃族的公主就是你奶奶,她的养母就是你太姥姥,他生下的男婴就是你爸,而男婴长大后为公主生下的孙子正就是你。
“至于那个带领公主回到旱魃之地,并与公主完婚,后来又入狱被判死刑,最后侥幸未死的少年,就是我。
“这些对你来说可能闻所未闻,也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但这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发生在你奶奶身上,甚至发生在你爸和你身上的真实事情。
“如果你还怀疑,接下来我要讲的事,却是你亲身经历过的。——后面我讲的事情,可能有些人物,有些背景你不清楚,可以问问小元。
“半年前的一天深夜,我正准备要睡觉,突然大门响了一声,接着听到外面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大门口到了堂屋门口。
“随着堂屋门咣当一响,一个旱魃人进了我的屋子。
“我一看,原来是旱魃族的丞相裳苴。
“我与裳苴是老朋友了,她见到我后神情沮丧地说道:‘卺婿君,你可得帮我啊。’
“我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裳苴说:‘君母不行了,大限就在几天之内。’
“君母是旱魃族对旱魃王的称呼,裳苴所说的君母正是你奶奶的生身母亲。
“当年我跟你奶奶在旱魃之地,君母对我二人照料得无微不至,还为我和你奶奶亲自操办了婚礼,并把心爱的别院赏给我们做新宅。我在心里一直感激她,崇敬她。
“一听裳苴说君母不行了,我心头也一阵酸楚。
“我知道她的来意,问道:‘你是为玉华来的吧?’
“玉华是你奶奶的名字。
“裳苴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后,裳苴说:‘刚刚我去找过首座大人,希望准许公主回旱魃继承君母之位,首座大人一口就回绝了。还说公主已经不认她那个娘了,她也做不了主。’
“首座大人就是你太姥姥。
“我说:‘首座与旱魃族的积怨太深,她不可能当面应承你的,但我想,她心里不一定决意要阻拦这件事。你还是去问问玉华自己的意思,关键的决定因素在玉华身上。’
“裳苴听了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公主虽有娲皇族的血脉,但她也是真正的旱魃人,所以她的事,不一定事事要首座大人首肯。我这就去找她。’
“我说:‘现在天色已完,你还是在我这儿呆一晚上,明天再去找玉华商量。’
“裳苴着急地说:‘如今君母御体垂危,不知道会撑到哪一天,我等不起啊。’
“说完辞别我走了。
“那天晚上,正是家中起火那晚。你看到的发着蓝光、像剥了皮的羊的妖怪,正是裳苴。
“因为蓝色的火衣和焦枯的四肢,正是旱魃人的主要外形特征。你奶奶虽然也是旱魃人,你和你爸虽然也有旱魃血统,但因为旱魃王族世代和娲皇族通婚,所以外形相貌与我娲皇族人毫无二致。
“据后来裳苴所讲,那天晚上,她行了隐身之术,一路走到你家门口,发现大门已经紧闭。
“她又施了行壁术,从墙上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