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总归是拒绝人的话,顾悠悠此时语气也不那么冷了,只是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声音轻缓却又掷地有声,“我和你也没可能。”
赵言脸色唰地一白,神色间流露出浓烈的悲伤,颤抖着唇,站立不稳似的倒退了一步。
顾悠悠看得莫名有些过意不去。她语气不重吧?怎么他好像受了多大刺激一样?
顾悠悠纠结地想,他有这么喜欢她吗?虽然他人不错,可她的确对他不来电啊,她每回看见这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都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姐姐,比人家要多上好几岁,他做她弟弟都行了,哪曾拿他当同龄男性看待过?
赵言默了好半晌,垂眸苦涩地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顾悠悠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却是看不下少年这副悲伤的模样。忆起少年如今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在现代这年纪的男孩子还在懵懵懂懂地上学,想来他也并不懂情爱之事,只是青春期作祟罢了。
所以她现在拒绝彻底也好,人家还能趁早脱坑。
“……悠悠。”赵言忽地抬眸,眼神中带着柔软的笑意,竟是头一回叫了顾悠悠的名字。
顾悠悠耳朵一动,颇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竟觉这贯来腼腆温和的少年好似忽然成熟了许多。
赵言深吸一口气,声音轻柔,
“虽然如今说这句话很是无礼,但我还是要说,往后我便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顾悠悠听见少年一字一句道,
“悠悠,我心悦你。”
这句话好似用了赵言全身的力气,他说完后浑身一松,却又释然地笑了出来,深深地看了顾悠悠一眼,转身一步步走出月牙酒楼。
赵言笑着走出大门,往门边一站,回首看了一眼月牙楼,眼角余光却贪婪地注视着门内角落里的那抹身影。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彼时他坐在软轿中,听得车夫说月牙楼门口堵了很多人,马车暂时过不去,他原想让车夫绕路而行,却听到了月牙楼门口传来的打斗的声音。
他一时好奇,便让车夫停下轿子,自己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他越过乌泱泱的人群,看见身形瘦弱的女子站在一地哀嚎的壮汉之间,忽地抬手,将手中棍子用力一抡,砸中了隔壁酒楼的牌匾。
赵言对女子粗鲁彪悍的动作颇感震惊,而下一刻那女子还言辞嚣张地威胁另一人说打人还脏了她的手,她得去找根棍子来。
而后,她还真的又捡了根棍子。
赵言将车帘撩得更高,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敢犯月牙楼者,有如此棍!”
女子清亮而魄力十足的声音清晰入耳,赵言瞪大了眼,眸中倒映着女子冷厉的脸,愕然地看着女子干脆利落地折断了手中粗壮的棍子。
女子容貌秀丽,神色冷酷而又自信十足,眸中的煞气好似烈焰般灼烧了他的心脏。
他只觉心脏滚烫,脑中一片空白,只余眼中那女子冷厉秀美的面容。
赵言心神自回忆中抽出,撕开了停留在那抹身影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