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定实了,田米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而且高坎可以确信,只要没人救他,那么他此番必定是死路一条。
当然,禁军守备森严,军粮府更是有严格管控。
区区一个把总,能联合外面一个米牙人,就把禁军府里的军粮拿出来卖了,高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其中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张嘴吃饭。
说到底,田米也好,还是那个把总也好,都只是推出来替罪的而已。
高坎估摸着,高太尉以权谋私,将禁军营视为禁脔私产,这些年来怕是把全营上下将要掏个干净。
如今借与金国联合灭辽,将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功,高太尉风头一时无两。
朝中必定有人眼热,便寻机找他的事来。
而高太尉正好借此机会,把这些年亏空的,算作了一笔交易买卖,让给了朝中那些眼红他的政敌。
一来做个顺水人情,二来主动退让以免树大招风,三来嘛当然是替自己撇清一些干洗。
这种事,全在不言当中。
高太尉需要付出的,顶多也就是个御下不严的罪过,相较于先前的功,完全不值一提。
如此轻飘飘的,便可以将以前的事脱个干干净净,也就是封赏少些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一转,高坎就将事推算了个大概。
当然,可能其中有许多精密隐晦的,他还难以判断,但方向一定是没错的。
只是那些于他现在都没有多大干系,重要的是如何把田米这个人,还有他手上的资源划到自己的帐下来。
眼睛微微一眯,田米还在扣头不止,连连告饶喊冤。
“公子冤枉啊,小的哪识得这许多,全都是哪郑把总让小的做的,小的只不过是被他威逼,听命行事而已。”
“哦,如此说来,倒卖军粮你是毫不知情,也没有赚到半块铜钱咯?”
冷笑一声,高坎似笑非笑的瞧着田米。
田米闻言抬头,看到他脸上神情,顿时醒悟:“倒叫公子识得,小的这些年行商,赚得一些家私,若公子愿救小的一家老小,小的愿尽数供奉公子。”
“打住,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我在趁火打劫,强抢你家财一样。”
高坎毫不犹豫,直接止住了田米。
“公子……”
田米神色一恍,一时似乎搞不懂高坎到底要什么,迟疑片刻之后,又一咬牙:“我家娘子和小妾,她们明日无事,还有,还有小女今年也刚满十六,公子若是不弃……”
为了保命,他也算是拼了。
老婆孩子什么的,哪儿有项上人头重要,只要能活命,大不了将来再娶再生就是了!
何况入了高衙内府上,背靠这颗大树,说不得将来还要更加辉煌。
他如此果决,倒是让高坎一愣。
这孙子,心挺狠啊,大老婆小老婆加闺女,都能一并送出的?
干咳一声,高坎掩住脸上尴尬,他不是曹贼,倒没那些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