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刘的长得那么难看,我不娶!”
“你敢!好几千块钱呢!说扔就扔了?你必须把媳妇儿娶了!”
孙雪娥抖抖西装,硬给他披上,“好看怎么了,能当饭吃?就赵家那细皮嫩肉的,跟个跟公主似的,能干得了啥?让她陪人家喝杯酒都不干,要她有个屁用!”
“都怪那张大丫!”
张如山一屁股坐下,胡乱挠了挠头,“我怎么就着了那傻子的道!”
“就是,那傻子她……”
孙雪娥一扭头,正好和张绣的眼神对个正着,扔下衣裳,冲出来,一手叉腰,指着她骂,
“还敢来!你个人要的烂货,一家子……”
“孙雪娥。”
张绣没什么情绪,“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开轿门的人,找别人吧。”
说完,转身就走。
一肚子火没处撒,孙雪娥哪干,快走几步,挡到她面前,
“谁稀罕你给开轿门儿了?要不是我们家那窝囊废非去找,我能看得上你们?一家子闺女,全是野鸡!跟这个男人睡完,赶紧钻到那个男人被窝里。呸!就那二丫,早跟那老男人不清不楚的了,丢人!”
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她一张嘴还这么缺德,张绣转转手腕,本想狠狠给她一巴掌,又觉得没意思。
心思一转,走近两步,问她,
“这么说,你知道二丫的事儿了?”
“呸!丢人!”
“她那天差点上吊,也听说了吧?”
这话一说,孙雪娥脸有些白,“那是她自找的!”
“自找的?”张绣说,“那你一定还知道,给她介绍那老板的,是谁?”
“我……”孙雪娥后退一步,后面的话没敢说。
张绣逼近一步,“想必婶婶更知道,拉皮条是什么罪名?”
这个时代律法很严,诱拐女子至少服刑三年。
“你……”孙雪娥手指着她,脸有些白,”你敢!少诬赖好人。”
张绣冷笑,“我们家二丫名声还在,就罢了,要是毁掉名声,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到时候,一定先送那拉皮条的,去蹲大牢。”
她说完,转身走了。
这回,孙雪娥没敢拦。
怕有人再找麻烦,张绣住在了娘家。
爹的腿好多了,不拄拐也能迈两步,就是使不上力,几次摇摇晃晃要摔倒了,小丫就跑过去扶住他,还顺便把举起手,把零食给他吃。
爹从来不吃。
过了这么多日子,二丫绣出来的花形,已经有模有样的了,虽还是不够精细,倒也看得过去。
张绣琢磨着,等盘下柜台,就卖卖试试。
美中不足的是,不管绣出来的是牡丹还是荷花,花瓣总是耷拉着,少了些鲜活,多了不该有的颓废和悲伤。
二丫还是不出门,也不怎么说话,偶尔娘说她两句,她就哭。
这天,外头又是鞭炮,又是锣鼓,热闹得不得了。
她咬着唇,望着外头发呆。
张绣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