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他特意强调了顾家兄弟姐妹同枝连气,还说他也是为了顾家更近一步,在京中也能站稳脚跟,将来做她的依靠。
顾璎看到最后,险些笑出声。
他跟陆川行倒是很有话可聊,两人遇事都是一模一样先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再找借口。
见溪月和怀香面露担忧之色,顾璎安抚道:“这事其中有蹊跷,若抓出作梗的人来,对咱们是有益的。”
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人去小厨房看晚饭,一人服侍顾璎更衣沐浴。
虽说这传言让她和陆川行两败俱伤,可并非没人能从中得到好处。
那便是郑柔冰。
果然,当夜她就得到了证实。
原本连日来陆川行在外头忙,一直没回过正院。这天夜里顾璎睡下后,正院有人叩门。
顾璎听到动静披衣起身,又有丫鬟们称呼“王爷”的行礼声传来,溪月正替她拿了鞋子准备迎出去时,陆川行进来了。
他面色不善,对她的态度却和缓。“你说的没错,我身边果然有吃里扒外的人。”
那个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墨烟。
墨烟知道他从前的事,又是个贪心不足的,收了人好处竟把他的事说出去不好,如今已经被他命人打了四十大板,送到了乡下庄子。
说着他在软榻上坐下,习惯性的等着顾璎替他更衣。
“王爷身边的内奸铲除便好,顾元景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已经让人约束他在家里安分禁足。”顾璎只做没看到,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既是误会解开,王爷还是专心公事罢。”
她这话跟天子说得一样,两人倒是心有灵犀。
陆川行有些不高兴,抬眼望了过去。
因是没预备着会来人,卧房中只有床头挂着一盏宫灯,在轻柔的光亮中,顾璎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愈发显得动人,还有那双柔软粉嫩的樱唇,再往下她慌忙中里衣未来得及整理好,露出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陆川行顿时忘了那点子不快,他眸光暗了下来,起身就要到床边。
“王爷,绣莹和霜连今日跟我念叨,说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王爷竟许久未去了。”顾璎故意咳嗽两声,道:“太妃寿宴在即,您不好冷落她们。”
陆川行微怔,顾璎这是在拒绝他?
明明之前最怕苦的她还捏着鼻子喝药,就为了能替他诞育子嗣,怎会舍得放弃机会?
“我和王爷所想的一样,只想先平稳过完太妃的寿宴。”顾璎不动声色的拢了拢外衣,拿他说过的孝道来压他:“您多亲近两个姨娘,太妃见了定然欢喜;若能早日给太妃添个孙儿,太妃会更高兴。”
陆川行有些不信,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虽已觉察到顾璎的态度与平时不同,可他连日来疲乏至极,正想要松泛松泛,而霜连性子最是温顺可人,倒不如先歇在她院中。
无论将来顾璎还是不是正妃,都是自己的人,以后自会有向自己低头邀宠的时候。
想到这儿,陆川行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明日一早告诉墨松,找到墨烟的下落,问清是谁指使他。”顾璎待到院门关上后,才叫了怀香来。“无论威胁也好利诱也罢,务必要拉拢他为咱们所用。”
墨烟哪怕一时抗得住,可在乡下庄子里缺医少药,他又有伤在身,跟着陆川行过惯了半个主子的日子,他定会受不了。
怀香神色郑重的应下。
顾璎心中隐约有了预感,只怕这人就是郑柔冰。
她能轻易接触到陆川行身边的人,而且她乐见自己与陆川行离心离德,此番借着她二堂哥散布些陆川行最不喜人提到的旧事,简直轻而易举。
若真是郑柔冰,她不仅没能陷害成自己,又失去了墨烟这个内应,简直如同断了一臂。不仅如此,她还要防着不能被陆川行发现,只怕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她只想保住王妃的位置,揪着这点不放,陆川行必定心有芥蒂。
可如今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跟陆川行和离,反而要从他们身上借力。
她赌郑柔冰等不及,就在前两日她得知陈太妃想把郑柔冰说给瑞郡王府的陆桓公子,若真的谈婚论嫁,郑柔冰的身子瞒不住。
既是用过那药,说明郑柔冰身上仍有症状。
若是想个法子让她自己现了原形……那就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