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你傻吗？”
少年极少听到先生连名带姓叫自己。
听着有些气呼呼的，但，从她嘴里叫出来，怎么就那么好听？
“傻人有傻福，我只当先生夸我。”
他完全没发现两人不在一条线上。
陆思听着这些话，完全没有一点要欣赏美景的意思，抬起手便撞了他一下。
不给人一点准备，骑马便跑！
再好的惊喜在此刻也只剩下了惊吓。
她理解又完全不理解这少年的思想。
周衡故意缩了一下，“先生，疼。”
“你还知道疼？”
陆思推开他的手臂，咬着牙翻身下马，迅速整理好自己缭乱的衣裙和心思。
“我看你就是条蠢狗！”
她故意踢了一脚马腿，让马颠了周衡一下。
少年利落下马，不敢置信看着她：“先生刚刚说我是什么？”
骂他傻，还说他是狗？
陆思难得情绪外露，剜了他一眼，连语气也在度加重。
“蠢狗。”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走掉。
现在这心还抖着，这破马谁爱骑谁骑，风景谁爱看谁看，她不奉陪了！
这从前乖觉温驯的少年怎么成了这样？
小狼崽子，忒黑心了！
这绝不会是她一手养出来的。
周衡愣住了，又连忙追上去，“先生，您慢点……”
“您是不是生气了？”
“我这就是一番好心，是不是刚刚跑太快，累着您了？”
他一下子赶上陆思，缠着她说个没完。
“都是我的不是，我应该提前说一声，若早知道您害怕，我就不该──”
陆思终于瞪了他一眼。
怕？
她怕什么？死都不怕。
周衡抿抿嘴角，殷切望着她：“先生莫恼，我当真知错了，你若是不高兴，别说骂我，便是打我也打得！”
他抓了陆思的手便要打自己。
急切之中还透着点可怜劲儿。
小狼崽子突然就真成了缠人的狗崽子了。
要是他有尾巴，只怕摇的比谁都欢。
陆思撇开他，“去别处闹去，我要回去歇息了。”
周衡这口舌都快说干了。
他锲而不舍一路追着哄，好死不死偏偏叫还在河边没有离开的苏流风看了个正着。
就算听不清，看着也很不对劲。
这些天来，苏流风隐约察觉两人之间不一般，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那日一拳，他还记着。
如今看周衡追着陆思连半个眼神都得不到，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他扬起眉，朝着周衡一笑。
少年自然看见了，也看见了他眼底的嘲弄。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