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太监的话卡了壳，他迟钝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还是那样笑眯眯地啥也瞧不出来。小太监迷茫了，开始对自己的常识产生质疑。
明玉似乎没听到小太监说的话一样，笑着谢过了李德全。
待李德全出了明玉的屋子，小太监刚想问师父这是为什么，却被师父手中的拂尘敲了头。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李德全瞥了他一眼，说道，“用眼睛看，用心看。”
小太监仍是似懂非懂的，李德全摇了摇头，开始思索要不要再收个徒弟。
至少，脑子要灵光点的。这孩子，李德全怕以后他都没法活到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时候。
按规矩是只能带一个包袱的，但李德全走后，又有一个宫女来送了一个包袱，这次是的的确确明慧的苦心打点。
明玉是名副其实的高门贵女，哪里能用的惯宫女固定份例里那些少得可怜还没多好用的胭脂水粉头油澡豆呢？还有里衣，明玉也得穿细细的丝绸雪缎做的，还有她日常用的许多东西，这些明慧都费尽心思送来了。不过还好，此时八阿哥管着内务府，倒是方便了明慧给明玉打点这些。
明慧想着，能少吃些苦便少吃些吧。
包袱的最里面，是实打实的银子和银票，厚厚一沓足有好些，这是原本预备给明玉的嫁妆压箱钱。银子则是怕她用银票不方便，虽是宫内，但想来用到银子的地方仍是不少的。
明玉原本在宫门前都没觉得伤心，此时倒是有些难过起来。
她的这个姐姐，真的为了她费尽心神，这么些天奔走，只为了她能在宫内好过些。
李德全在明玉用过了晚膳之后便来了，这时候明玉已经换上了御前伺候的宫女服饰。
李德全眼前一亮，心道，果然是满军旗的格格，哪怕穿着简朴素净的宫女服侍瞧着也是通身的贵气。
他嘱咐了明玉几句，便带着明玉进了内房。
屋里面很安静，只有桌前，他翻动折子的声音。明玉此时是不能抬头的，可她太想看一眼康熙了。
于是，跟在李德全身后的小丫头偷偷抬起了头，却没提防和案前的康熙目光对视。
明玉一颤，连忙收回了视线。心中如擂鼓，他为什么看着自己？
康熙也有些郝然，她抬头做什么？
李德全并不知道这两个祖宗打得眉眼官司，他笑着向皇上禀报，“明玉姑娘已经到了，便在一旁侍候皇上吧。”
康熙看着折子，这时候倒是不抬头了，只略点了点头。
李德全回头看了明玉一眼，朝皇帝身边偏了偏头，示意明玉站过去。
明玉会意，便站在了皇帝桌案一侧。
方才李德全和明玉嘱咐的，明玉觉得自己都已经了然于胸了。不过是磨墨，端茶，明玉自信想道，这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康熙看着奏折，知道身边站了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这也罢了。
明玉一直在观察这位天子，这位历史评价很高的帝王，她眨巴着眼睛，想要看出他身上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康熙的年纪确实不小了，但倒是没看到很多白头发，瞧着精神也很好，身子甚至可以说一句壮硕。
明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