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落,到了傍晚时愈发闷热。
白鹤行抬起头,说:“快下雨了。”
许久之后,段小双才回应了一句,“是么。”
二人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段小双神色恹恹,百无聊赖地将一根草编成指环,丢进潭里,隐隐有几条鱼好奇地凑上来。
段小双站起来,走到潭边,低头看了一会,脑海里已经在起火烤鱼了。
但是他试着抓了几次,鱼都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并且游得离岸边更远。段小双捡起两块石头砸过去,脸色很臭。
扑通两声,白鹤行移开目光,翘起的嘴角无声地压了压。
段小双没理他,开始想办法对付那群肥美的鱼,他捡了一根细长的树枝,用匕首将顶端削尖,充当简易的鱼叉,赤着脚踩进潭边的浅水里,目光紧盯着水下的鱼。
白鹤行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多年在军中训练成就的强健体魄硬生生经住了一遭折磨,他试了试颈下的温度已经在逐渐恢复。条件受限,他只披着一件单袍,腰间系着个结,衣摆只到他小腿肚,摸索着捡了两块石头和枯叶枯枝,生了火。
段小双看着火光,摊了摊手道:“抓不到,饿着吧。”
白鹤行点点头,也说:“没事,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最后看一眼吐泡泡的鱼,转身坐到火堆边,将鱼叉掰断了丢进火里。
“哎哎!”白鹤行叫了一声,抬起眼看着他。
段小双道:“……”
“上面还有水,小心把火扑灭了。”白鹤行道,“没抓到就没抓到,别生闷气了。”
段小双笑了笑,说:“谁说我生气了?”
白鹤行用树枝拨了拨火,学着他的样子臭着脸,一板一眼地说:“这样还不明显吗?”
火光其实并不耀眼,也不炙热,小小的火苗跳动着,映在白鹤行的眼底,令他双目炯炯有神,英俊的眉眼散发着张扬的辉光。
白鹤行瞳仁很黑,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色,段小双实在不想用那个动物来形容他,但是被他注视的第一眼,段小双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其联想到了一起。
所以他移开眼,说:“不是很像,你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白鹤行轻轻一笑,唇角隐隐有一颗尖尖的虎牙。这颗虎牙并不明显,在他说话的时候基本不会看到,只有当他提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这好像有点致命,就像是直接告诉别人哪个笑容才是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又看到了他的眼睛,微微弯着,笑意满溢出来,火光将他浓密的眼睫映照得十分亮,段小双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虚影,火光闪动,将虚影自上而上地烧尽了。
段小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眼眶干涩,他侧身避开缭绕的火光,揉了揉眼睛。
再次抬眼看的时候依旧有些重影,白鹤行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
段小双说:“没事,烟熏着眼睛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峡谷里忽然传来一声狼的叫声,距离很近,回声阵阵。
段小双浑身一惊,当即站了起来。白鹤行面露喜色,吹了两声指哨。
“黑炭!”
白鹤行声音未落,一匹黑狼风一样蹿了进来,浑身的毛发又长又密,接近半人高,体型彪悍。
黑狼往白鹤行腿边凑,张着嘴吐气,尾巴低垂着,没有像狗一样晃动。
段小双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静静地注视着,也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鹤行将手按在黑狼的头上,道:“打住打住。”
黑狼低低地叫了两声,白鹤行捏着它的嘴,将它的叫声堵住,又从它嘴边发现一撮白毛,应该是兔子的毛发。
“好啊,我说你怎么没影了,原来躲着偷吃呢!”白鹤行揪着黑狼的一只耳朵,咳嗽了两声,黑狼哼哼唧唧地伏在地上,尾巴来回拍了拍。
段小双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有人来救,是说它么?”
“差不多吧,起码今夜我们不会夜宿在外了。”白鹤行笑着摸摸黑炭的脑袋,说。“是吧黑炭。”
段小双沉默一瞬,问:“它……会抓鱼吗?”
白鹤行动作一顿,黑炭抖了抖身上的长毛。
两双黝黑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段小双。
昨日。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