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喝华妃端上来的补药,是什么东阿阿胶桂圆庚,华妃在一旁娇声道,“这可是臣妾亲手为皇上做的,皇上可要喝完,不然臣妾不依呢~”
颂芝见缝插针说道,“皇上!娘娘为了给您熬这个,手都烫红了!”
“多嘴!”华妃看似责骂她话多,实则满意。
果然皇帝颇上道地拉过了华妃的手看,温声问道,“是哪里受伤了?可找了太医来?”
“太医来瞧过了,给了药膏,臣妾刚上过了。”华妃羞红着脸回话。
苏培盛在外听了小厦子禀报的话一阵后怕,却有些犹豫。
小厦子心急不已,“师父,您还犹豫什么!流朱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若是明日知道了,我们这颗头怕也别想要了!”
“你说得轻巧,华妃娘娘这么久才等到皇上,现在把皇上请走,恐怕华妃娘娘得恨死我俩……”苏培盛叹了口气,奴才不好做,皇帝身边的奴才更是如此。
小厦子听了,一咬牙,“师父不如这样,只当我是直接闯进去的,华妃娘娘问你,你只说不知道。想也无事,姑娘那里等不了了。”
苏培盛一合计,觉得可行,只是自己这徒弟,倒愿意为了这没名没分的姑娘冒险。
二人合计完,小厦子便冲进了房内。皇帝一见他便眉心一跳,晓得有事。便问道,“有什么事?”
小厦子看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华妃,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躬身在皇帝耳边将事禀明。
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拧着眉毛已经坐不住,拍了拍华妃的手,留下一句“朕明日再来看你!”便匆匆离去。
瞧着那急切的背影,华妃将桌上那碗桂圆羹拂到了地上,“给本宫查!到底是什么事!”
“还有那个该死的”华妃恨声道,一旁的周宁海提醒道,“小厦子”
“以为自己是个御前使唤的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迟早本宫要扒了他的皮!这般没眼色!”
翊坤宫发生的事不过一会便阖宫上下皆知了。端妃都高兴地多喝了一碗药,一边却也在思索这个养心殿的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妙人?
端妃猜的没错,确实是为了流朱。
流朱用了糕点后便腹痛不止,小厦子一边唤人请太医,一边则是亲自去请皇上。
流朱自来养心殿便身体好的很,从未有过这般情况,这可叫养心殿的宫人们都惶惶不安。
不过等到皇帝到了养心殿的时候,他们却都是面带喜色的。
太医拈着胡须,笑眯眯地向皇上禀告,“这位流朱姑娘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受身孕了。方才腹痛是因为吃了寒良活血的糕点…”
皇帝喜形于色,他子嗣稀少,至今宫里养着的只有三阿哥,在流朱这胎之前他对子嗣早没了期待,没成想流朱居然有了。这是他和流朱的孩子。这是不一样的。
他厚赏了太医,厚赏了小厦子,东暖阁内侍奉的宫人皆有赏赐。
皇帝的兴奋劲瞧着恨不得当即昭告天下,恨不得指着流朱的肚子说,“朕之第一子”,毕竟爱新觉罗家不是没人干过这事。
流朱有些懵懵的。她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孕育一个生命会是怎么样的感觉,而现今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她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皇帝看着流朱懵懂的模样,有些心疼。他的小姑娘还那么稚嫩,便要替他生儿育女。他坐在床榻上,将流朱抱在怀里。
流朱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之前的心烦便消散了许多。
她缩到胤禛的怀里,难得主动地搂住了他的腰,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怕。”
和怯懦的两个字一起出来的还有她的眼泪,陌生的感觉,头遭的冷待都让原本孕期脆弱的情绪放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盈满眼眶。
胤禛心都要碎了。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流朱这样掉眼泪,小姑娘之前从未这样示弱过,她总是开开心心的,何曾露出过这样可怜的模样。
他捧着她湿润的脸庞,亲手给她拭泪,“莫怕莫怕,朕在这里。”
哭着的人最怕的是被人哄。流朱被男人越宠溺地哄着惯着,越是哭得厉害。
好容易哭得歇了,才呜咽道,“你今晚就不在!”
胤禛一怔,身边的苏培盛和小厦子等人确是跪了下去。
苏培盛的心中发愁,这姑娘怎么敢这般指责皇上?果然是宫女出身,没点规矩。
小厦子则是为流朱担忧,虽说皇上宠爱是真,可这般怨怼似的,不过流朱身上有身孕,想来皇上不会太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