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奇心果然很重。”
许含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能告诉我吗?”
凌准索性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
许含章微微歪过脑袋,俏皮的一笑。
“想。”
凌准简单明了的答。
“那你过来一下。”
许含章的语气很温和,却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意味。
“哦。”
凌准毫无气势的应了一声,之后便迅穿鞋下床,走到了窗前。
“把头抬起来。”
许含章继续说道。
凌准无意识的仰起头。
“啪”的一声轻响。
是许含章伸指弹了下他的眉心。
这个小动作就像是在撒娇,还隐约带了点暧昧和亲昵的意味。
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不知是意外还是羞窘,凌准的脸竟有些烫。
为了不被她瞧出端倪,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往别处看去。
等等。
他明明是站着的,那地上躺着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屋里怎么会有两个自己?
“这就把灵识抽出来了?”
他抚着眉心,顷刻就反应过来。
“是的。”
许含章望了眼窗外的月色,“不如我们去外面说吧。”
又是孤男寡女,又是月黑风高。
在卧房里这样待着,的确是很不妥。
“你等一下。”
凌准慌不迭走向门边,伸手将门栓拉开。
“不用了,我从这里出去就行。”
就这一转身的工夫,许含章已经轻盈跃下窗台,跳至外面的空地上,盯着那棵干巴巴的小槐树道,“我是靠这个找到你的。”
说着伸出右手,五指轻舒。
一股淡淡的白烟从地底升起,讨好的缠上了她的指尖。
“这是女童残存下来的地魂,所以我猜你多半就在附近。”
然后叹了口气,“你不应该把它栽到家宅里。”
“是有什么不妥吗?”
凌准竟也从窗口跳了出来,猜测道,“莫非它沾不得活人的气息?”
“这倒不是。”
许含章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我那天走得匆忙,忘了和你说女童的来历。她原本也是活生生的人,因着年幼早夭,不能进族里的祖坟,只能随便挖个坑埋掉,连墓碑都不许立。许是为了纪念,她的家人在坟前栽了棵小树,树根往地底越扎越深,无意中竟将她一身血肉都吸收了去,化作自己的养料。”
“而后她的精魄和小树的根须融在一起,二者共生共存。为了寻找更新鲜的养料,她便起了坏心,趁着午后阴气最重时出没,伺机害人,没成想出师不利,一来就遇到了我们。”
“因她尚不曾祸害到活人,我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但一想着这棵树是汲取尸体养分长大的,她就觉得很不吉利。
所以才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凌准,想着他肯定转身就会把它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