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正在角落里黯然神伤,想着以后要不就在这里装蘑菇吧?
谢清嘉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这一瓶味道刺鼻的红花油。
她无脸见人,于是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好气的地问:“干嘛?”
“你刚刚是不是伤着手了,给你揉揉。”
周禾:“你放在那里,我自己来。”
“你自己不好揉。”谢清嘉不容置疑。
见周禾还是没有动作,他扬扬下巴:“衣服。”
三月的天。
周禾穿了一件衬衣,外罩马甲。磨磨蹭蹭,有些扭捏的解开扣子,露出肩膀。
尽管两人当了很多年的男女朋友,可是基本上没有坦诚相见过。她还是要装模作样,矜持一下的。
倒是谢清嘉一脸严肃,跟看一块儿猪肘子的眼神没有什么差别。
也……行,不然多尴尬。
而且他手劲儿好重,疼得她龇牙咧嘴:“你就不能轻点儿?”
“你下次再想耍刀的时候,能想起这份儿疼就不错了。”手下更大力了。
哟,这还有点儿生气。
她逗他:“这么担心我?”
谢清嘉:“担心。”
啧……这么直球她都逗不下去了,也正色安慰:“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没那么疯。”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拿软话哄他,“我才和你相处这么几年,还没过够呢。一辈子那么长,大好的人生等着我呢,我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
揉肩膀的大手停了几秒,复又重新开始。
好久之后,大手的主人应了一声:“嗯。”
又是一个嗯字,多说两个字他会被收费吗?!
周禾在屋里囫囵补了会儿觉,有人敲门,她以为还是谢清嘉。结果进来的人却是谢菱歌,她手里还端了一个碗,碗口上倒扣了另一个的略小些碗当盖子。从中散发出诱人的米香和肉香。
谢菱歌放碗在柜子上:“我和谢重湖他们烧了红苕和芋头,分你一点儿。”
周禾受宠若惊,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这小姑子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估计谢菱歌自己也挺别扭,说话语气不太好:“你那什么眼神?没毒,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拿个刀都用不好还能把自己伤到,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才不给你留呢。”
“行行行,我知道了。还是要谢谢你啊菱歌。”周禾笑眯眯的。
“吃你的吧!”
谢菱歌甩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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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油的味道相当刺激,过了几个小时周禾还是跟一个红花油药人似的。走过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股辛辣的风。
连她这个大王的孩儿们都捂着小鼻子不愿玩儿了。
“大王,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你,我们还会回来的。”
周禾:也不用那么忠心,谢谢。
流水席还在继续摆,周禾路过席桌的外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回望过去,发现是一个头发油乎乎,穿着半旧皮夹克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