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戈身上的咒术直到半夜才解开,他面色还有些茫然,似乎是不愿意面对只剩下他一人的将军府。
“将,将军…”
项颂轻声地唤了一句,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夫人呢?”
“马车去了圣国属。”
秦止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怒了,腰腹上的伤口不大,血已经被风止住了。
“宋悦怎么样了?”
“不太好,一直没清醒过来。”
秦止戈听见他的话,叹了口气:“务必要救活她。”
为了大燕的军队,他已经伤害了赤瑶,既如此如果图纸没有到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至于赤瑶…
秦止戈疲惫地抬眸,望向圣国属的方向。
就算去跪,去求,去负荆请罪,他也会把阿瑶接回来。
和离?他怎么可能同他和离,是她自己撞进他的生活里的。
一天是他的,就永远是他的!
大燕朝堂,镇北将军一党神色低迷,原因无他,只是秦止戈已经多日未来上朝了。
而摄政王也因为将军的“不务正业”,变得愈发忙碌起来。
摄政王府内,晏辞渊的手紧紧地攥着毛笔,凉薄的唇微张,唇齿间咬着一颗棋子。
桌上是今日又呈上来的折子,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凑数的废话。
“小心一点,朱砂墨别滴下来了。弄脏了奏章多不好。”
“认真点,别溜号,这不都是地方官员的折子么。”
“头抬起来点,夫子教王爷这样的坐姿了么?”
“哎呀,堂堂一个摄政王怎么字写的这样潦草!”
赤瑶拿着一根戒尺,对着案上的人指指点点。
被训斥的晏辞渊说不出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哼声,任凭戒尺在他身子上四处敲打。
尺尖顶着他的背,双手游曳,不愧是她近日最满意的一位。
只稍稍一撩拨,他的腰腿就软得溃不成军。
“继续批奏折啊,摄政王不是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么?”
“唔…”叼着棋子,他只能摇了摇头,眼神哀求地看着赤瑶。
不批了!什么公,什么政务, 都不想管了,他就想回头好好抱抱她。
晏辞渊被她折腾得苦不堪言,额前几缕碎发打湿,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就是因为昨天下午,他将赤瑶自己扔在屋里,去处理了一下水患的问题。结果今天就被她按在案牍上被迫继续处理公务了。
自从赤瑶进了王府,晏辞渊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他就没有一日能逃过的!
大燕的皇帝还小,所有的国事基本都压在他身上,没有赤瑶以前他就已经忙的不行了。
昨天也是江东水患的问题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他才逃似的从寝殿跑去房。
谁成想赤瑶今天直接让人将公和案搬到了床边。
她就这样在他身上“指点江山”,晏辞渊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赤瑶走到他身后,突然伸手将人推趴在桌子上,笔架歪倒,成山的奏章轰然倒塌。
晏辞渊看着散落一地的明黄的册子,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大燕的江山就像这堆奏章。
所有的一切在赤瑶面前不堪一击,多年的基业只要她勾勾手指就会毁于一旦。
可惜就像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捡起眼前的奏章,他这个摄政王也没有精力去管大燕的未来了。